她需要独处的空间和时间,她需要一个人待着。然后,仔细去想一想,这个疯女王到底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对自己讲出那样一番鬼话。
“留在我的身边……”真是鬼话,彻头彻尾的鬼话。
留在埃及,是的。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能去哪里?没有找到回家的方法之前,她只能留在埃及。
然而,留在她的身边……什么叫留在她的身边?怎么留?
两个女人之间,谈论谁留在谁的身边,有什么价值……思绪乱得很厉害,乱到大脑已经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真空状态,思维能力停在了图萨西塔那一句“留在我的身边”脱口而出的瞬间。
七零八落地,是夏月白的情绪。乱七八糟地,是她的心跳。
收拾着擂如战鼓的心跳声,一遍又一遍地深呼吸,尽量控制着脚下的步子不急不徐地离开太阳殿,却不能整理乱成一团麻的心情。当太阳殿喧闹热烈的气氛刚刚消失在背后,浓重的酒香还未从呼吸里挥去,夏月白已经迫不急待地迈开大步,疾步朝阿蒙宫走去。
佩妮加快脚步跟在夏月白的身后,不时疑惑地看向行色匆匆地夏月白。
“害人精,一个人死就算了,还拖着大家陪葬,我现在就打死你----”
“住手!”眼见走廊偏门旁,一个中年男子横眉怒目地抬起拳头,而跪在他面前的年轻女孩惊恐万状地缩起纤瘦地肩膀,她并未躲避男子,准备接受他拳脚相加的殴打。
中年男子被呵止了动作,他怒气冲冲地抬眼看去,当恶狠狠的目光扫过廊下的人影。蓦然,整个人摇身一变换了一副嘴脸,谗笑献媚地弯下腰,说话的口气更无刚才的苛刻狠毒。“夏小姐,您怎么不在太阳殿参加新年典礼呢?”
“为什么要打她?”走到女孩身边,示意佩妮扶起受伤哭泣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很年轻,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瞧她一身的装扮,应该是今天典礼上的舞者。
“夏小姐,眼看马上就要轮到她献舞了,可是这个找死的丫头却扭伤了脚。”
蹲下来,掀起女孩的裙边,脚踝处红了一块,踝骨周围也肿了。“能不能走路?”
女孩怯弱地摇头,汗水混合着眼泪流淌在苍白的脸上,妆容花掉了一大半。
叹息,起身。扭伤的部位在脚踝,这是舞者的大忌,无论你多么能忍耐痛疼,受伤的脚踝无法灵活移动,想跳完一支舞,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脚踝肿成这样,已经没办法跳了,找一个人顶替她吧。”通常舞团里都有多名替补选手,以防主要舞蹈演员发生意外,如此便可以顶替表演。
中年男人苦着一张白胖无须的脸,看他愁苦的样子,似乎也快哭了。“夏小姐,你有所不知。这个丫头跳的是独舞,为了能让她在今天的新年典礼上向王献舞,乐舞司半年前就开始训练她。与她一同接受训练的奴隶,只有她最出色,其他人虽然能够跳完一曲,却不及她的功力。”
皱眉,问。“都不行吗?只要差不多就可以了,一支舞而已。”
“夏小姐,这、这,这绝对不能敷衍。这是新年典礼,不同以往的宴会,不仅王在太阳殿,更有群臣和外邦使节。一支舞跳砸了,他们会嘲笑埃及连一名优秀的舞者都没有,这会让王和埃及在那些使臣的面前蒙羞。这是死罪啊,小人、小人实在担当不起!”
“那去掉这个舞蹈不行吗?”实在没有替补的,那就不要表演了,反正这古埃及的新年表演,无非就是舞蹈和杂技类型的娱乐节目。少一支舞,谁又会在意。
大脑袋波浪鼓似的来回摇晃,苍白的胖脸上急出了汗,正顺着下巴不断滴下。“来不及了,原本下面就轮到她,没想到走到这里滑了一下,这丫头想死也不挑个好日子!”
“哈努,你怎么还在这里磨蹭,还不赶快进去,马上就轮到她了!”远处跑来一个侍官,他一边抹着汗,一边皱眉催促道。
哈努朝侍官行礼,指着依在佩妮身旁的舞者,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手指都在哆嗦。“这个没用的东西弄伤了脚,已经……已经跳不了了。”
“什么?!”惊慌,侍官脸色一变。
“大人----”
侍官抬手指尖从哈努脸上划到舞者的身上,恶生恶气的骂道:“我看今天你们都活到头了,曲子已经响了,跳不了也要跳,就算是死,也要把这个舞跳完了在去冥府。”
哈努不住的点头哈腰,舞者面如色灰地靠着佩妮,一个劲地小声哭泣。
“我来跳。”取下项链,拿下胸饰,一并塞进佩妮的手中,夏月白愤然果断地说。
“小姐,你----”
“夏小姐!”
惊怔不已的眼神,闪现在几人陡然瞪大的眼中。
“别磨蹭了,我们换衣服,快!”拉着受伤的舞者,四下张望,想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换衣服。
“夏小姐,这、这、这----”哈努结结巴巴地开口,肉乎乎的腮帮子都在抖,声音里比刚才的焦急多出一份惶恐无措。
眉头紧锁,真被这个胖男人烦死了,刚才他打人的气势哪去了,现在变得这样优柔寡断起来。“这什么,音乐都开始了,你没听见吗?你在继续废话下去,你们真的难逃此劫。”
“可是,您没跳过这支舞!您、您会跳舞吗?您----”
“我小时候学过几年现代舞,放心吧,应该能糊弄过去。”
“现什么舞----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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