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话来,里托大师亲自登门拜访,乃是道场的荣幸,何来叨扰之说。快快请坐。”说话者正是御风道场的掌教,风。
二人论道取义,细呷春秋,一会便到了黄昏,男人正要和掌教告辞。掌教随男人走到院中,彼时正是初春之际,天候温热,万物向荣。只见一个小男孩站在树下,手中便持一把木剑,一招一式,似有板有眼,但初显笨拙。
男子盯着树下的小男孩看了一会,转回头对掌教笑道:“此稚童乃是何人也?”
掌教走过去,看了一眼小男孩,扶着胡子说道:“他一岁时被遗弃于道场之外,道场尽力将他抚养长大,后来便在柴房过活,一日,我见他挥斧砍柴之姿,似有招有式,便招入门下,修习御风剑法。
男人听完,微笑着继续看小男孩练习剑术,笑道:“此童看样子也不过十岁左右,和我一双儿女一般大小,我看他剑招之中如素雨清浅,如梅花带泪,招式之中尽藏天地之万物,实是难得,我正有兴致,不如让他和我长子比试一番,如何?”
“如此甚好,也可催促他进步。”
“亚索……”掌教朝那树下练剑的小孩子喊道:“快过来。”
小孩子听到有叫他,停了手中的剑势,转回身,跑了过来,先拜见了师父,后拜见了男人。
“亚索,剑术要想进步,还要勤加练习。此时这位哥哥想要和你比试一番剑术,你觉得如何呢?”
男孩子虽小,但谙熟礼节,向掌教鞠了一躬说道:“便即听掌教吩咐。”
掌教吩咐弟子取来木剑,正欲交给男人的长子手中,站在哥哥一旁的妹妹却抢先将剑夺了去,嬉笑道:“要论剑术,我可要比哥哥高明的多,让我和他比试就可,不劳烦哥哥出场了。”
“这……”掌教笑了笑,对小孩子的任性充满了无奈。
男子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说道:“既然你想要代替你哥哥出场,便要使出全力,但且不可伤人,只用招式便可,不可用力道。”
女子点了点头说道:“父亲放心,我不伤人便可。”
两个孩子手持木剑,相互站定。双方的师父,一位是名扬天下的里托剑客,另一位是德高望重的御风道场掌教,因此两人年龄虽短,但剑法招数已经称得上上乘,只消再修习几年,便可成就剑术。
男孩子仗剑而冲,直取女孩右上方的破绽,女孩拆招格挡,木剑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两人斗在一起,难解难分。女子的剑法似雪中之月,精致细腻,雅致明媚,脚法和声形章法有致,一看便出自名门。而男孩子剑法虽不如女子华丽,但步履稳健,一招一式之中皆进退宽容。
两人拆了几十招,一时便难解胜负,男孩此刻心想:“这个妹妹剑法好生厉害!我此刻若不用奇招获胜,再拖下去定会被她打败。”
男孩想定,作出不敌之状,假意撤退。女子见男子招式减弱,以为男子已处下风,手中招式便猛,直向男孩逼去。电光火石之间,男孩如灵蛇出洞,一招一间转向女子后方,这一招女子却无论如何躲不过去。但他却放弃这一击,因为他觉得胜负已分,迟疑之间,女孩已有反应时间,转回身位,用剑抵住了男孩的脖子。
“哈哈!我赢了!我赢了!”女孩子扔掉剑,跑到哥哥面前自豪地跳起舞来。
女孩子不懂这一击其实是男孩故意为之,女孩以为是剑招破绽,便取下胜利。两位师父却知道其中内情,相视而笑,却也不说破。
男子走到手持竹剑的男孩身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似你有这般忍让和侠义心肠,将来必然前途不可限量。”说完,带着一双儿女告辞离开。
亚索从记忆之中返回,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笑了笑道:“十一年前,你没有赢我,这次更加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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