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道场古老而浑厚的钟声被两个道童撞响,声音传遍整个道场,山谷回荡。这恐怕是十几年来亚索第一次听到这钟声响起。但亚索也明白钟声响起其中的意义:道场全数的人要立马在广场集合,定有大事宣布。
收拾停当,穿好衣物。亚索将长剑插入腰间,用绿色的通簪束好头发,登上长靴。将房门关好,来到道场的广场之上。(通簪:气筒。一种空心簪,以鹿角或竹木制成,两端通气,四周有孔,插入发髻间。)
广场在正对山门修缮的空阔地带上,平时供弟子修习剑术的时候用。很像军队的练兵场——广场周围摆着各样的兵器和木质的人偶,供弟子练功。地面用大理石板铺成,整齐有致,干净亮丽。
天刚亮不久,空气中依旧还有夜晚的空气的肃杀,初秋的早晨微微有些清冷,树叶上的白露随着天色慢慢地化为露珠,顺着叶脉轻轻地滴落下来。亚索走近一株植株高大的绿色植物,此花名叫“春羽”,茎极短,生有很多气生根。叶柄坚挺而细长,叶为簇生,着生于茎端,叶片巨大,革质,浓绿而有光泽。道场里到处是这种花,意为道场四季都有“春雨”降临。
亚索摘下一片叶子,将叶脉上的露珠聚集到一处,顺着脖颈,将露珠全部倒进喉咙里。露水乃是天地水之精华,修道之人,天地万物,融化归一。自然可以饮晨露,吞吐晚霞。
广场的高台之上,掌教以及诸长老已经坐定,掌教今日的装束十分庄重:脚上登了一双青蓝色宫缎的鞋子,亮丽却不失典雅。身上批了一件墨绿色的长衫,上有仙人刺绣,翠竹挺拔,一派仙风道骨。腰间束着一根雪白的织锦攒珠缎带,头发松散的挽起,发间斜斜的插着一根楸叶,东西虽不名贵,但这一身却显出不凡气度,德高望重。
次座上坐着的是大师兄的父亲,道场资历最老的长老,他的剑术超群,精妙绝伦,只可惜大师兄生性愚钝,剑术修为有限,不能将一身剑术传授于他。长老右手扶剑,左手把着椅子的一隅,神态威严,容色肃穆。
大弟子和三弟子站立在长老一侧,志得意满地望着台下众人。其他诸位长老地位稍低,立在掌教左侧。永恩陪同亚索站立在左侧,其实按地位来说,永恩应该站在右侧才合规矩,只是两人要好,永恩才和亚索站在一起。
掌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理了一下衣襟的褶皱,缓缓说道:“今日,召诸位弟子长老前来,乃是有一事要宣布,此事我与其他几位长老已经连夜商讨,乃是可行之策。诸位,天道多舛,命途不公。天地之间,存一净土,可论我辈修天道,习剑术。老君曰:上士无争,下士好争。有修为有涵养的上等智慧的人,不应与外界争胜争强而自强。这是上士所获得的福炁,而下士由于一味争取身外之物,而失其内在真性,终使神丧炁绝,一无所获。我们本应真清静,不闻窗外之事,修为上士。无奈战事毕竟,绥策多延。故土不复,净地安在?诺克萨斯政府已经临兵海湾,耽耽虎视。吾辈有天道之德,当为存净土而圣战,卫护人民。各位可有临阵退逃者乎?”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激烈的讨论又缓缓安静了下来。似乎下定了决心。亚索扶剑而立,将长老的话一字一句的听入耳中,面色坚定,早有冲锋陷阵之志。
掌教次座的长老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台下,又扫视了一下亚索,说道:“今日来还有一事,便是推选出道场新的掌教,若是战乱激斗,道场之种且不能灭,道场一人存,则万神同在。所以今日,还要选出道场新的掌教。”
亚索抬起头,看了一眼掌教,掌教神态自若,面容慈祥。凭借掌教的剑术修为,这天下又能找出几个对手,此举实在多余,只等战争之后,一如从前即可,又何必重新推选掌教。
永恩从后面拍了一下亚索的肩膀说道:“哥哥,看来你有机会让曾经那些瞧不起的你的人都刮目相看了,要论剑术,哥哥你必定技冠群雄,任道场之内谁又是哥哥的对手。”
亚索转回头笑道:“我无心当上新掌教,只期望战争结束之后一切能够重回平静,我们两个依旧能够在一起修习剑术,谈经论道。”
御风道场推选新掌教的方式大家都心知肚明,通过比试御风剑术的修为来决定谁更有资格成为新的下一任掌教。
御风剑术并不是一门传统的普通剑术,普通剑术有招有式,没有天赋者亦可通过苦练习得一二。而御风剑术则不同,其招式虽然简单易懂,但千变万化,一招之中可衍生出万招变化,而且精妙非常。普通人修习御风剑术几年之内只可修得皮毛,并不能深得剑术奥义。
御风道场几千弟子,只习得皮毛者占绝大多数,想要精练剑术者还需有哲学修为。哲学修为虽不是御风剑术的必备条件,但乃是修习剑术者精进的至尊奥秘。御风剑术从天地中的“风”幻化而来,“风”无影无踪,视不可及,体不可触,无形无态。雷无态而有形,雨有形而无态,唯风无形无态,因此风可生万物。这就是御风剑术的精髓。
长老和大弟子使了一个眼色,大弟子扶剑出鞘,跃上广场之中,抱拳朝台下鞠了一躬说道:“任何弟子御风剑术胜我者,皆可和长老比试,与长老能再拆一百招者便是御风道场新的掌教。”
说完仗剑立在风中,等待场下的弟子上去挑战。
“我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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