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一阵突兀的怒吼声传来,不过因为距离太远,任仲听起来却不怎么真切。他只觉那吼声饱含痛苦,连带着自己的灵魂也震动起来。
任仲不知这声音从何而来,却清楚的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耳力来说,只怕是极远,就算这是蒋府中的异动,也不是自己现在可以窥探的。想到此处,他勉强克制了自己继续往下联想的yù_wàng。他静静地听着,吼声持续的很短,估摸着也就只有一盏茶的时间便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清晨的第一束光照在了任仲的脸上。
任仲收拾好残局便锁了西屋,打开主屋大门,此时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准备迎接王先生的拷问。正如任仲预料的那样,没过一会儿,王先生就出现在了院前。他还是穿着一身儒袍,发髻却有些凌乱,显然是匆忙来此。见到任仲,他仿佛松了口气般理了理袍子。任仲见此忙对他作了个揖,慌忙道,“小子昨日整理书目有些忘我,竟忘了时日,睡死在了屋中,一觉天亮方知惹了大祸,小子知罪,望先生责罚。”他神情坦然,倒是不像作假。
王先生一时没有说话,直直盯着任仲察看,任仲见他表情怪异,也不知是不是在琢磨此言的真假,末了,他走进主屋,顺手拿起了任仲整理书目。任仲心知这几天的书单不过是敷衍罢了,不由得紧张起来。
西屋对任仲来说就像一个巨大的宝库,充斥着各种闻所未闻的奇妙异事,以至于他前两天几乎泡在了西屋中,幸而他并没有忘了抽空整理几本主屋的书籍交差,不过由于昨日的异动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心知自己整理的匆忙,也仅仅保证了数量而已,至于质量,当然难以与之前的比拟,要知道之前的书籍任仲除了整理分类之外,还会加几句自己的评论,中规中矩,似乎是认真研读了的样子。
也不知是任仲敷衍的太过明显了还是怎的,王先生拿到目录后神情隐隐有些不悦,任仲忙低眉顺目的站在一边,心里已飞快的转动起来,他不禁暗暗自责,太大意了,以致得意而忘形,忘了自己为人所制,乃是真正的身不由己。他抬头见王先生瞅着书目明细,任仲又是一阵心虚。岂料王先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拿出了厚厚一叠宣纸和道经德经,皱着眉头道,“十天之内,抄五遍给我。”顿了顿又补充道,“多整理书籍,不该看的不看,不该想的别想才好。”说罢,便拂袖而去。
任仲盯着王先生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第7章 深潭与浮舟
任仲又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几遍王先生最后的话,字面上仿佛在提点自己,可任仲心里却如同压了块巨石,缓缓地沉了下去,他总觉得周围好似生了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自己。
王先生,或者是何总管,还是别的什么人,他们是不是一直在监视自己?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对自己的事知道了多少?任仲心里着实没底。
他试着假设蒋府中人一直在监视自己,那王先生知道自己整理的进度便有了解释,但如此一来,他学会拳法王先生不可能不在意,练拳晕倒王先生也没理由全然不知,反而以为他不见了踪影,急匆匆寻来。如此看来,蒋府恐怕并没有派人时时监视自己才对。
那王先生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敷衍了事的呢,他觉得王先生并不怎么在意整理的书单,反而是盯着自己的时间更多一些,想必光看书单并不能准确知晓自己敷衍了事的具体时间。任仲细数了几次,发现每当自己心不在焉随便整理,王先生都能准时得知并加以提醒,一次两次说是凑巧,可次数多了,恐怕并非巧合,乃是刻意为之。
任仲总觉得自己落入了一张大网,卷进了一潭深水,也许自他进府,就是一个圈套。到了如今他早已不信那所谓的一说,却还是想不通自己在其中到底有何作用。他梳理了一下思路,整理出了三大疑点。按说整理这般多的书目,一人又如何忙的过来,怕是猴年马月也不能完成,王先生知道,何总管知道,却还是叫他独自做下去,这便是疑点之一;况且自己刚进府时只是略识几个字,便叫自己负责整理书目,而且一副放任自流的样子,除了王先生三天一查,几乎给了自己完全私密的空间,这便是疑点之二;蒋府家大业大,钱财自然不是问题,直接外请几个先生,几个月下来便可理的清楚,他们不请,却摆出整理十分重要十分着急的样子,此乃疑点之三。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任仲找不到原因。
正如同他心知蒋府中人肯定另有所图,可想了半天也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他们贪图的东西,拳法也是入府之后得来的,自己身无长物,浑身上下也就剩下了这条性命。难不成,蒋府图的是自己这条命?想到此处,任仲面色一沉,随即联想到二牛之死,只怕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他仔细回想早起之时王先生行色匆匆,像是从什么地方急急赶来,眼底也紫青一片,正是一夜未睡的样子,只怕与昨晚的怒吼声脱不了干系。任仲不知怒吼声是否与蒋府秘密有关,不过要想脱困离开蒋府,还得找机会探查一番。
不过任仲不是自不量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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