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暮雪呆坐在悦来客栈里边院子中的木桌前,这里原来也是用来招呼客人吃饭的地方。旁边栽种着的桃花树遮住了刺目的阳光。
他将油纸包放在桌子上,食不知味的捏了一根糖冬瓜嚼着。
如今悦来客栈也没别的客人,这偌大的院子只有他一个人。颜暮雪一边吃一边哭,没有一丁点儿的哭声,只是任凭泪水不停地往下流淌。眼睛红红的,看着便令人心疼。
眼前蓦然出现一方云绣锦帕,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颜暮雪止住泪,戚戚然的顺着那方锦帕,沿着青衫缓缓向上看去。
对上了那双藏在银箔面具后边的眼睛。
“谢谢,不、不用了。”颜暮雪软声拒绝了,复又拿手背胡乱的抹掉了眼泪,他蓦然起身抓着那包糖冬瓜便想回客房。
没想到杜西楼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颜暮雪有些受惊的抬眼看他,又看了看这人抓着自己手腕的手,难得凶凶的说话:“放、放手。”
明明隔着银箔面具,却还能感受到这人面具之下的笑意。
“你就不想知道皇帝刚刚喊得那个名字怎么写么?”
颜暮雪闻言微愣,眼睛睁得圆圆的,又可怜又无辜的样子。
明明刚刚赵弦思只是轻声呢喃,就连一旁伺候着的淮公公都没有听到,这人离得那么远怎么会……
“你到底想不想知道啊。”那人喑哑的声音似是带上了些许嘲弄的恶意:“小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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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纸包跌落在青石板路上发出细碎的声音。
颜暮雪紧紧咬着下唇,只是用另一只手捶打着杜西楼钳制着自己的手臂。
“清是疏雨洗天清的清,玦是朱钿宝玦的玦。还有,他也姓纪。你可记住了?”
颜暮雪无法挣开,偏又将他的话悉数听了进去,最后也只能拿一双根本凶不起来的圆眼睛“狠狠”的瞪着杜西楼。
“我不想知道,也、也不必知道。你快点放手啊……”
杜西楼却轻巧的松了手,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又立马无所谓的笑了笑:“你莫不是早知道有这么个人了吧?没想到你竟这般喜欢皇帝啊,倒还真是让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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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雪揉着自己的手腕,低垂着眉眼,他可以确定眼前的人必然认识纪清玦。
说不定还关系匪浅,只是这人偏要在自己面前提,也不知意欲何为。
“皇帝可真有意思,还替一个小替身挡箭,啧啧。”
颜暮雪闻言一愣,微微掩饰着声音里的颤抖:“你、你怎么知道陛下是替我、替我挡箭的……明明没人、没人提过的。”
那人的眼神似霜似雪,不过片刻又换上一贯的玩世不恭。
也不正面回答,只听他甚是遗憾的说了句:“没想到你也能有如今这种模样。可真是……”
天命如此,天意难违。
“你莫名其妙……”颜暮雪故作镇定的瞪了他一眼,蹲下/身子便想去把油纸包捡起来。
可没想到一双锦靴比他的速度更快,正正踩在那油纸包上,还狠狠的碾了两脚。
“你有病啊!”颜暮雪生气的抬头骂道。
杜西楼原本只是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后来竟也笑着蹲在了颜暮雪面前,“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么,去问问你家祠堂里的那盏灯啊。”
他说完便施施然的走了。
只剩下颜暮雪独自留在原地,他紧紧咬着下唇,没由来的心慌起来。
为什么这个人会知道琉璃雪灯在颜家祖祠的事,明明这件事爹爹做的很是隐蔽……
他到底是谁?
百思不得其解。
颜暮雪只得委委屈屈的捡起那包被踩烂的糖冬瓜,正想回客房,便遇见煎好药出来的萧骐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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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摔在地上了,被、被人踩了一脚,都吃不了了……”颜暮雪吸了吸鼻子,似是觉得很抱歉,毕竟这是别人送他的一点心意。
他的眼神又落在那个冒着热气儿的药碗上。
萧骐只是笑着说:“颜公子若是还想吃,尽管吩咐小人再买就好。只是这药还得尽快端去给陛下服用。”
颜暮雪懂事的点点头,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去了赵弦思所在的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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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雪小心翼翼的坐在床沿,端着那碗药轻轻吹气,待那药碗不再那般滚烫了才用汤匙喂给赵弦思喝。
只是赵弦思如今正睡着,薄唇紧闭,颜暮雪想拿汤匙喂药,可是他都不吃进去。
颜暮雪愁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求助般的看向淮公公。
淮公公看着昏迷中的陛下,只得小声提议说,不如他来将陛下的嘴捏开,再让颜暮雪喂。只是此等大不敬的事,万万不可让陛下知晓。
颜暮雪思索片刻还是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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