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也笑着点了点头。略微有些刻意,她明明对着何子都清淡地微笑,手却抬起轻轻抚上了小腹。
何子都随着林绵儿的动作看了眼她的小腹,突然想起两年前的事,心顿时揪住了般疼。但她掩饰得很好,继续扬着笑说着客气话。
“来,学姐,请坐。你怀了孕,总站着也不行。”
“你知道我怀孕?”林绵儿准备好的挑衅还没来得及发挥就给灭了。
“是呀!尘告诉我的。听他说,你和景大哥复婚了,是吗?”何子都笑看着带着讶意的林绵儿,挑了挑眉,提到池尘时故意多添了几丝亲昵。
林绵儿听到“复婚”二字,身子一震,刚刚还盛的气势明显减弱。她强装笑脸,低头抚了抚小腹,再抬头时,脸上却多了一些真切的柔意:“是啊!孩子嘛,总该得有父亲。”
何子都听了这话,一愣。好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不确定地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和景大哥是因为孩子,才重新在一起的?也就是说,你们俩……不是,那你和池尘……”
何子都人不傻,当她看到林绵儿脸上自然流露出来的身为人母的温柔,又听她说了那句话,她后知后觉,事情是不是被她自己想复杂了?
“子都,对不起。”
“嗯?”何子都感到诧异,她没想到骄傲如林绵儿竟然也会说出这三个字。
“在今天以前,我必须得跟你承认,我对尘还有情,我放不下他,真的。可是今早上商场的那一幕对我来说,简直太痛。他抱着昏迷的你,吓得满面苍白,那么高大一个男人,好像瞬间被压倒了。他抱着你疯了一样冲进医院,一遍又一遍地苦苦哀求医生快救你。等你终于无大碍时,他又专门嘱托医院给你安排一间最不像病房的病房给你。你看,他始终都没忘记,你对医院的恐惧。”林绵儿眼里闪着光,她顿了一会儿仿佛挨了一阵痛,回过劲后她又继续说,“子都,我放弃了,或者说,我不得不放弃。我是一个女人,把自己的一辈子赌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上,呵,我做不到。”
“是、是吗?”何子都躲过林绵儿探寻的眼,装作随意地搭腔。
“你知道你离开的那两年尘他是怎么度过的吗?”无视何子都话里藏着的嘲意,林绵儿深吸口气,将眼神转移,定定地注视着墙上的某个角落,话里起了波澜,眼里现出丝丝悲戚,“那段时间,他疯了似的。我和他一起长大,从没见过他那种样子,就好像他眼里的世界已经崩塌,一片荒芜。抽烟酗酒,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好几天,到最后还是我受不了找景破门而进,才把他送进医院,挂了一周的营养液,呵,你绝对想不出他当时瘦成什么模样,可唯一不变的,却是他嘴里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念着的几句话。子都,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何子都恍神,全身因为心痛难受得紧,只觉喘不上气。她咬咬嘴唇,努力逼回往上冲的温热,没有说话。
“他说,小都,对不起。他说,小都,你在哪?他说,小都,求求你,快回来……”林绵儿眼里开始闪起光,放远的眼神让人感觉她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的某个场面,她的声音渐渐哽咽,“子都,你应该清楚,尘,他一直爱着你,不清楚爱你的时候其实已经爱上了你,到明白深爱你的时候,却卷入了失去爱的漩涡。周围的人都看得出,他,是爱惨了你。呵,我输了,我是彻底输了。以前是我不懂,没有珍惜他对我的好,后来想要争取时,却力不从心。直到他昏迷时还不停喊着你名字的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无论我怎么努力,无论我付出多大的代价,婚姻也好,孩子也罢,都没法成为感情的贿赂品,错过就是错过,不爱了就是不爱了,等到想要挽回时往往都已来不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爱情也是。我想,珍惜眼前人,才是属于我的生活。”
林绵儿快速抹去脸上的水渍,扯出一抹笑,凄凉中带着苦涩,苦涩中含着解脱,继续说:“关于早上的事儿,你别想太多。景也在,只不过当时去了洗手间。谁想,凑那么巧,在只有我和尘独处时,你刚好出现。”
林绵儿吁出一口长长的气。她该说的都说了,能做的都做了,对池尘应该可以有个交代了,也算她对过去正式地说再见。她想起刚刚池尘过来寻她的模样——呵,那个从来都不服输从来都意气风发的男人,竟然第一次在她面前放下身段,满面恳求让她来跟何子都解释。嘁,好狠的男人啊!不惜拿一个女人的痛来换另一个女人的心。林绵儿不禁苦笑连连,为自己深感悲哀。她以为她会痛,如今才发现,比痛更难受的,是他连让你痛的机会都不再给你。
过了好一会儿,病房里又响起声音,字字凄然。
“子都,你觉得尘,他曾经爱过我吗?”
何子都身子狠狠一颤,被子下的两只手不由捏紧,依旧沉默。
“说来好笑,我以为他是爱我的,”说到这里,林绵儿停住,望了眼何子都,从上至下,“可惜,那不是爱,而是,救赎,呵,悲哀的救赎啊。”
何子都抬起头,看着坐在她前面一直带着笑的林绵儿。
“我跟你说过,我和尘是一起长大的,但我没跟你说这里面的原因。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真的是很久很久了,久到我以为尘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林绵儿越讲到后面,声音越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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