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曼很干脆利落地上了车,她认为自己已经算是宫九的女人了,当然不会对宫九所决定的去向和行程有任何异议,只是有些好奇。但她已经逐渐摸清了什么时候不该说话,以及哪些事情不该问,沙曼无疑是聪明的。
叶孤城也没有异议,一言不发地上了车,心里却在想着:宫九果然不愧是古龙世界里典型的反派人物、幕后黑手,也喜欢搞这种神神秘秘的调调……古怪的马车,还有古怪的车夫。
那车夫的样貌十分平庸,但叶孤城自然知道,他是个高手。至少方才的那些杀手们的武功就远不如这个车夫。
这样的人,究竟是杀手还是车夫?叶孤城也不能确定。但暂时来说,他作为一个车夫却是十分称职的。这架外表朴素而内里豪华的马车在这高手车夫的操控下,就仿佛行驶在云端上:平稳、而无一丝杂音。
不过,之前宫九先是说了一番“势”的道理,而后又玩了这么一手,究竟有什么目的?他这么做,是真的只为了交叶孤城这个朋友,还是在炫耀?抑或者是另有所图?叶孤城总不吝于以从最坏的角度来猜测这个神奇的世界里的神奇的人们,尤其是宫九,这个不能以常理推断的变态。
倘若让宫九知道了,他有感而发、出于朋友的角度说的那一段话竟会让叶孤城“想得太多”,大概会怪笑的吧……宫九自然不会有苦笑这种表情,更何况他确实是“另有所图”,叶孤城的猜测并没有冤枉他。
坐在平稳的马车上,耳边回响着一成不变的马蹄节奏,叶孤城也静静地闭目调息了起来,全然不去管目的地究竟是哪里:一来宫九既然要卖这个关子,那么即使问了也是白问;二来叶孤城自信他堂堂的剑圣,只要有剑在手,便是龙潭虎穴也能闯一闯;三来,叶孤城也实在对宫九的势力很是好奇,因为宫九的势力在古龙的原著中是最为神秘的,及至宫九死时也只露出了冰山一角,此时能够亲身探究一番,岂非能一解心中所惑?
马车行驶了大半个时辰,左拐右拐后终于停了下来。就在马车停下的那一刹那间,宫九睁开了眼,而后非常及时地说了一句:“到了。”与此同时,那车夫也非常及时地撩开了车帘,宫九便跃下了车去,又站在车边,伸出手等着。
没有人知道宫九心里真正想等的是谁,但每个人都有着最为符合实际的猜测。
沙曼笑吟吟地把白嫩的柔荑搭在宫九的手上,借着力下了车。叶孤城提剑而出,站在车辕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宫九却没有把手收回去,而是暧昧地笑了起来,说:“城主何不也让我扶上一扶?”
沙曼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宫九,又看了看叶孤城,脸色蓦地煞白。
叶孤城瞪了宫九一眼,暗想:这变态又露本性了,不过刚刚才杀了人,也不嫌手脏。
叶孤城的脸色也很白,却是一直都这样白,并不是和沙曼一样,是因为听了那句调戏的话而变白的。他仿佛无动于衷。
只见叶孤城淡定而淡然地脚尖轻点,便翩然落地,连一个眼神也不再分给宫九,而是开始打量眼前的这扇门。
马车停在一扇很普通的门前,这是一扇被岁月褪去了一小半漆彩的木板门,两旁是斑驳的土墙,有稀疏的树影就着朦胧的月光洒落在墙上——这是一座不大的院落,和四周围许许多多的、算不得富裕的平常人家的院落没什么差别。
宫九见叶孤城完全忽视了他,心底微有些遗憾地收回了手,随即又笑道:“城主总是这样严肃,真是无趣;随着我来罢,等会儿便会很有趣的。”而后“啪”地一声拍在沙曼柔软的t-u,n上,温柔地说:“怎么脸色这样白?可是受了风着了凉?”
沙曼怔了怔,随即顺从地依偎过来,靠在了宫九肩上,微微摇了摇头,脸色又渐渐红润了起来,但眼神深处却仿佛多了些什么。宫九也不在意,就这么揽着沙曼,当先走进了那扇门。叶孤城发现那架马车和车夫又很快地消失了,无声无息,脚步不禁顿了顿,这才跟着进了门。
走进了门的叶孤城并没有眼前一亮的感觉,这门内并不是像他之前所想象的那样:是灯火辉煌的大厅,里面摆着各种奢侈的珍宝;亦或是四周点着火把的阴森大堂,火把下还站着一堆包着黑头巾的神秘人,团团拱卫着高高的台阶之上的尊贵宝座……这里既没有醇酒美人,也没有武林高手。
这门里面就是一座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庭院,院子里有几棵普普通通的树,树下摆了几个小石凳,脚底下长的是些杂草,连花都看不到一朵。再向前看去,不远处的厅堂里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宫九依旧一脸淡然,跨进了大堂中,叶孤城紧随其后,忽而“唰”地一下,四周亮了起来。
厅堂的四个角上忽而各自亮起了一盏琉璃灯,将这厅堂照得明亮如白昼。
这厅堂里仍然没有什么金银玉器、古董书画——但这厅堂却也不是普通的厅堂,普通的厅堂里应该有桌有椅、有茶有壶,再摆几个花瓶、挂几幅字画……这里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厅堂里只有三面白刷刷的墙,很白,白得没有一丝瑕疵;虽然没有瑕疵,却有字——正对着门户的那面墙上有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贵客到否”。
叶孤城差点儿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宫九你个死变态,你不装神秘会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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