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顺着公仪音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不远处的灌木枝上飘着一块褐色的布条。那布条与泥土颜色十分相似,看上去毫不起眼,若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到。
“那是……?”秦默微有不解地看向公仪音。
“那是芸娘身上的衣服!”公仪音一脸惊喜道。
她作为女子,自然比秦默对衣衫配饰之类的东西要来得敏感,因此一眼就看出来不远处那条挂在灌木枝上的莲花纹褐色布条与昨日芸娘穿的衣服色彩花纹都一模一样。
秦默眉眼中闪过一丝细微的亮色,想了想,走上前将那块布条取了下来,
公仪音也凑上去仔细检视着。
“奇怪……”她嘟哝了一句,伸手接过秦默手中的布条,仔细看了看,然后与自己身上的衣衫比对了一下。
“是不是发现什么了?”秦默微微抬了目光,长长的睫羽抖动着看向秦默。
“你看这布料的车线处,似乎并不像是从衣衫下摆上扯下来的,而像是袖子那一块的布料。”公仪音指着手中的布料同秦默分析道。
秦默认真看了看,又看一眼公仪音的袖口处,赞同地点了点头。刚要开口说话,忽然墨瞳一狭,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无忧,我猜,这布料是芸娘特意留下来的。”
“特意留下的?”公仪音讶然,很快也想明白。
若只是无意中被树枝刮到,那么一定是衣衫下摆处的布料被扯下,可现在这灌木枝上却是袖口处的布料,说明是芸娘自己撕下,然后偷偷扔到灌木丛中的,为的就是给后面来找她们的公仪音他们指路!
公仪音想通这个道理,不由又来了干劲。
多亏芸娘机敏,不然他们还不知道从何处下手才是。
“仔细找找看。这附近应该还有芸娘留下的其他线索。”秦默沉声道。
这时,走在前头的窦文海发现他们俩落在了后头,转身一瞧,见两人在灌木丛中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心神一动,忙匆匆赶了过来。
“两位可是发现了什么线索?”他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
秦默也不瞒他,将手中布条亮出来给窦文海看了看,“发现了昨日那些村民中有人留下的线索,你叫大家四下找找,看有没有看到相同样式的布条。”
窦文海眼中神色波动了几许,很快堆满了笑容,“没想到这些村民还挺聪明的。”见秦默和公仪音冷冷地睨着他,尴尬地陪笑了两声,然后唤了前头的捕快们过来,让他们四处留意一下秦默手中的布条。
捕快们应一声是,四下散开来。
秦默身边的侍卫也跟着一道找去了。
人都走光了,一下子就只剩下了公仪音秦默和窦文海三人。公仪音和秦默不说话,一个低着头看着在地上找着线索,一个负手看向远方,目光沉沉。
气氛似乎有一些尴尬。
见没人搭理自己,窦文海只得主动开了口,讪笑这看一眼秦默手中的布条,拍起了秦默的马屁,“寺卿真是好眼光,这布条颜色同土壤颜色这么相近,秦寺卿居然还能发现,难怪能断案如神啊。”
秦默淡淡睨他一眼,语声平静,没有一丝起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般,“这是无忧发现的。”
见自己马屁没有拍对地方,窦文海脸一红,看向公仪音道,“原来是无忧女郎,难怪寺卿这次来冀州要从重华帝姬那把你借来,果然能力非同一般啊、”
公仪音淡淡一笑,似春雪消融,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窦县令谬赞了。”
说罢,不在看他,站起身与秦默并肩而立,眺望着远方的地形。阳光下,她的侧颜精致如玉,下巴线条流畅,五官生动而分明。
这是窦文海第一次认真地看一个女子的容貌,也是第一次觉得一个女子不让自己讨厌的。
这么一想,不由生了几分亲近的心思,看向公仪音讪笑道,“不知无忧女郎芳龄几何?”
时下民风开放,公仪音如今的身份又是帝姬府的门客,行走在外其实已算半个男子,所以窦文海这话问得倒也不算逾矩。
只是公仪音听到他这话,还是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嫌恶。
她转了目光看向窦文海,半开玩笑半认真道,“窦县令莫不是觉得,一个人的能力与他的年龄有关?”
见公仪音巧妙地绕开了自己的话题,窦文海心中升起一丝淡淡的失落感,忙笑着辩解道,“无忧女郎误会了,只是见女郎年纪轻轻却如此冰雪聪颖,心里有些好奇罢了。”
顿了顿,他仍是不死心,“女郎是建邺人士?”
公仪音还未来得及回答,便见秦默冷冷的目光转向窦文海,“窦县令是来查案的,还是来寒暄的?”
窦文海被他冷厉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又想起昨夜那个梦,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低了头道,“秦寺卿说的是,下官去那边看看。”
等他走远了些,秦默才看向公仪音,有些无奈道,“你这朵鲜花实在太过耀眼了,什么苍蝇都围着你转,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见秦默虽然言语间有些愤怒,但眼中却满是戏谑之意,公仪音知道他没放在心上,笑了笑道,“这我可没办法,不如你多替我挡着些吧。”
“这是自然。”秦默满口应下。
“你说……他们还能不能找到芸娘留下的信息?”公仪音收了玩闹的心思,目光悠悠看向远方忙碌的众人。
“芸娘既然留下了第一个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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