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去了吧。”贺砚回原本在帮凌粟算小账,闻言手顿了顿,“不太好。”
他虽然和凌粟一直生活在一起,但是在凌粟亲近的人里,除了关牧州却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的存在。
凌粟从没有对他的存在发表过什么看法,只是说过在他想起什么来之前,并不会赶他走。
可是他到底算什么呢?
不交钱的房客,还是被救济的陌生人?
反正无论是什么,都不该是能带着去见长辈的人。
凌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表情中掺杂着些许不解。
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
“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凌粟叹了口气,看着谨慎又小心的贺砚回,不知道心里该做何感想,“说我带着一个同居的朋友一起去。”
贺砚回听见同居两个字,眉头一跳。
在凌粟印象里,贺砚回总是很礼貌的。
凌粟一边拿了衣服让他换上,一边靠在旁边等他。
凌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贺砚回的状态。
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坚守着很多在别人看来都是小到可以忽视的原则,不追问任何问题,不深究许多细节。有时候在凌粟和关牧州说话的时候,他都会自觉默默地在一边不c-h-a嘴。
但不是戒备心。
他对凌粟没有半点防备,把所有脆弱的柔软的温暖的,全都留给了凌粟,半点不隐藏。
凌粟摸着下巴,一边顺带着欣赏了欣赏贺砚回巧克力板似的规整腹肌,一边咂摸出了一个确切的词。
寄人篱下。
他始终在等凌粟给他一个确定的信息。
“走吧。”凌粟伸出手给那边的贺砚回,“酒店不远,我们一起走过去吧。”
自从入了夏之后,海城的雨常常来得出其不意,一个不察就裹挟着狂风而来,把整座城淋了个爽快才肯离开。
凌粟一直是细心的人,今天左手牵着贺砚回,右手就习惯性拿上了把伞。
“我来拿吧。”贺砚回现在走得越来越稳了,一般凌粟手上有些什么他都下意识地会去接,“你专心拍东西就行。”
凌粟一想也是,自从贺砚回不坐轮椅之后,自己就失去了一个最佳稳定器。现在干脆就一手牵着贺砚回,一边低着头专心录视频。
两个人牵着的手在镜头里一晃一晃地出现,修长的手指越扣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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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粟的这朋友长得不错啊。”旁边的酒店高层里,关妈妈贴着玻璃张望着下头的人影,看了半天之后转身说道。
“一米八**头身,那腹肌比你儿子都硬实。”旁边的关牧州翻着菜谱摇头,“让凌叔叔他们放心吧,凌粟那眼光都高到天上去了,错不了。”
除了身份信息不详,眼睛健康状态不详,腿脚便利情况未知之外,贺砚回确实能算是个上天入地都难寻的极品。
“他借住在小粟这儿?”关妈妈问。
关牧州点头:“嗯,住挺久了。”
关妈妈挑了挑眉,没说太多。
经济上不怎么宽裕,凌粟那个软糯糯的性格也好驾驭不是她搓着下巴点点头,看上去非常满意。
直到贺砚回站在了他面前。
大高个、冰山脸,这个人身上的气场让明明早就习惯处于领导地位的她都感觉到了十分的不好相与。
“阿姨好。”贺砚回的脸上带着些很浅的微笑,一声阿姨却差点让关妈妈都没敢接。
她原本还准备了一兜子凌粟妈妈的吩咐,打算好好盘问盘问贺砚回,给他个来自长辈的下马威让他以后好生照顾凌粟。
可没想着
一直都没找到一个机会开口。
贺砚回的礼貌几乎无可挑剔,虽然视力不好,但也全程没有让凌粟照顾,优雅又斯文,活像是在拍电视剧。
凌粟和关牧州都算是从小富养着长大的小二世祖,但是一左一右在贺砚回旁边,却活像是草根小可怜。
“诶,这不是易行娶的姑娘呢么。”安静的餐桌上,最后还是关爸爸随便挑起了个话头。
所有人都应声抬头,看见了电视上八卦新闻里的人。
“是她。”凌粟面对着关妈妈投过来的眼神,笑着点了点头。
新闻里说是贺家某小姐出席某奢侈品牌时尚活动,一身派头奢侈,手上的鸽子蛋钻戒夺人眼球。
“我记得她不姓贺吧。”凌粟挠了挠脑袋,听完新闻之后又有些不确定,“但确实张这样的。”
“她妈妈是那个贺家的。”关牧州摆了摆手,对这些豪门八卦要更清楚一些,“她爸入赘,她是女儿就没跟着一起姓,但备份还是排在那边的。”
“海城那个贺家倒是有名的。”旁边的关妈妈拿着餐巾擦了擦嘴巴,“不过这个旁系倒闹不出什么风雨来。”
“主家那姐弟闹得正欢呢。”关妈妈在商场上听到了些,见八卦不了自己干儿子的,干脆就说起别人家来了,“老爷子就一个独子,太太早逝,现在的一双儿女相差十岁。现在眼看着老爷子要撑不住了,一双姐弟跟干什么似的斗法斗得欢腾得要命。”
关牧州转头和一头雾水的凌粟科普:“姐姐叫贺洵弟弟叫贺溯,之前是一人分管着一个区域的业务,现在大概打算当着爷爷的面分大蛋糕了。我前两天还见着贺洵了,那气质易行娶的这位贺小姐真的连个尾巴都赶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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