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凝关上门,回身一看,竟是朱瑾,吓得赶紧低下了头行礼,朱瑾没有说话,也没理她,扭头就走了,到了陶氏这边,陶夫人一夜没睡,朱瑾一声不吭地坐在桌边,陶夫人看了他一眼:“否儿走了?”朱瑾嗯了一声。
“你若是想她,怎么不跟她见见,她只是犯了错,怕你责骂才躲着你,你又何必躲着她呢……”陶夫人翻了个身,朱瑾叹了口气:“孩子大了,都留不住。”说罢走到她的床边:“看你眼睛红的,再休息一会儿吧,你也不用担心她了,听说在晋国过得不错呢。”陶夫人挽着他的手臂:“孩子们都是爱你的,尤其是小否,想你想的不行,她还惦记着回头把咱们接到晋国去呢。”朱瑾笑了笑:“我朱瑾从不做投敌叛国之人,吴地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不会走。”朱瑾虽然杀人如麻,可杀的大多都还是敌人,为了守城,不惜大义灭亲,为了国,为了家,朱瑾问心无愧。
陶夫人握着他的手:“死心眼,人家只是让咱们搬到晋国去住,老了老了,不还是得跟孩子们在一起么,谈不上什么投敌,都是大唐的臣民嘛。”说完笑了笑,闭上了眼休息:“不过想想,晋国那地方咱们也不一定住得惯。”朱瑾也躺了下来:“你个妇人懂什么!”陶夫人眯着眼笑:“我不懂,就你懂得多。”朱瑾思虑了一会:“非得跟孩子们在一处做什么,你也不嫌讨人烦,自己住自己的得了。”陶夫人看他的样子,还真是不改倔脾气:“你还是别打仗了,现在就开始说糊涂话,反正啊,我要和孩子们一处。”朱瑾背过身去:“你去你去,你自己去。”陶夫人拍了他的背一下:“你啊,就倔吧,给孩子们都倔走了吧。”这话给朱瑾说生气了,他又翻过身来,脸胀的红:“还不是你养的这一窝狼崽子。”
“对对对,长了脸了是你的好儿子好女儿,惹人烦了就成我自己的孩子咯。”陶夫人也不与他争辩,朱瑾想了想:“就算和孩子们在一处,也该是孩子跟着老子,哪有老子追着孩子满天下跑的。”陶夫人靠着他:“孩子们都随着你,都随着你……”朱瑾才消了气,但还是忍不住嘟囔:“你只顾着哄我,真要是随着我,能惹出这么乱子嘛!看你养的好儿子,弄得老子现在连泰宁都扔了,窝到这里,寄人篱下,打了一辈子仗,到头来,混了个白玩。”陶夫人不睁开眼,只是一个劲儿的捋着朱瑾的胸口说“是是是”,就像哄小孩似的。其实朱瑾是很少来陶夫人这里的,只是此时此刻身边少了三个孩子,才觉得和陶氏待在一起,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很是安稳。
而此时,朱温实在是忍不了王镕这个两面三刀的老狐狸了,一个劲儿的和晋国藕断丝连,都把女儿嫁给他儿子了,还这么蹬鼻子上脸,不收拾了他,简直就是对自己的侮辱。正面强攻又不太稳妥,到时候再让李存勖钻了空子,再三思虑,决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派出了使臣,求王镕让路,梁军要攻打潞州。
王镕收到了消息,自恃和朱温有亲戚,不顾众臣反对,竟然同意了,气的一些大臣直撞柱子。庭礼在路上听到这个消息吃惊的不得了,一个劲儿地问怎么办,这个和稀泥的老狐狸已经沦陷了,咱们可怎么办啊……蝉玉和玄庚不以为然,蝉玉看着他:“慌什么啊,这都是必然的,再说了他要是死不同意,要不还显不出咱们有用了呢。”蝉玉想着,玄庚算的应该还是准的,灾祸灾祸,肯定是王镕给自己作妖作出来的灾祸,要是他警惕性真那么高,哪还来得什么灾祸了。玄庚还是不怎么说话,一副看破凡尘的死样子,蝉玉琢磨着,要不是弄不过他,非要踹他两脚解气……
玄庚瞥了她一眼:“你在琢磨什么?”蝉玉笑他:“合着你也有算不到的事情啊。玄庚,说实话,像你这样的人,是不是活着很累。”这一句话从没有人问过他,所有人都只觉得玄庚活的潇洒自由,却从不曾觉得他和累有什么瓜葛。
“不累。”玄庚回他,他自己也习惯了,不觉得累,蝉玉自己琢磨:“我觉得,你们这样未卜先知的人,太累。”玄庚打断她:“我不是未卜先知,是卜过方知。”
蝉玉摇摇手:“都一样,都一样,但人活一世,前方有不知道的事才每天都有奔头,若是什么都知道,活着还真就不痛快。”玄庚打量了她那副天真的样子:“世人皆求卜算未知,你可倒好。”蝉玉眼球一转,深吸一口气:“那是世人糊涂,凡事自有定数,只要做好自己,就不会负了大好青春,反而坐等荣华富贵,倒不见得会有什么好事。”玄庚觉得这句话她说的倒很有道理:“三年前,我为一个中年丧子之人卜过一卦,不惑之年他定会转运,飞黄腾达,不料他自恃命数,嚣张跋扈,虐待下人,四十刚过就被人刺死了。”蝉玉一努嘴:“得,这也算是转了运了,你也没算错。正所谓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命里该着。”玄庚越听越想笑:“那要不要给你算上一卦,别人求都求不来。”蝉玉伸出舌头做鬼脸:“我,不,用。”玄庚点点头:“别后悔啊。”蝉玉一扬脖子:“不后悔,虽然我心里也痒痒,但还是不知道的好。”
“既然如此,一会儿到了徐州,我可就走了啊。”玄庚说完这话策马快行,蝉玉愣住了,什么情况!赶了过去:“喂!不是说好的一路走,你怎么到了徐州就把我们抛下啊!”玄庚回身看了她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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