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维夏笑笑,侧身让开一点位置,“老师呢?”
青年指指楼上,“应该在忙着指挥人搬他那些宝贝收藏画呢。”他说着拿起周维夏的工作夹,把那张照片又找出来,“不过我爸这幅画好像不怎么值钱啊……”
他念出那幅画的名字,“《knulp编号19》。”
周维夏失笑,伸手把东西拿了回来,“画好不好也不是看价钱的。”他又看了两眼那幅画,说道,“应该是哪位新锐画家的作品吧。”
“没看懂。”青年最后瞄了一眼,“为什么要叫knulp,一只手能跟黑塞的书有什么关系。”
“不一定是在指那本书,或许他只是想用这个词。”周维夏边收拾东西边解释道。
“哦——”青年拖长了声音,走在周维夏身后摇头晃脑道,“漂泊的灵魂啊……”
纽南小镇有很多梵高画作的经典场景,有些画家喜欢在这开开工作室或者置一间度假的房子,周维夏毕业之后的老师就是其中之一。
“晏老师。”周维夏从庭院回到别墅的客厅里,笑着和从楼上下来的人打招呼。
“小周,怎么样,布展有些想法了吗?”晏老师一边抽烟,一边在翻手中的一本册子,看过一遍就随手放到楼梯上,很亲和地问。
“有一点了。”周维夏晃晃手中的文件夹,“待会儿给您看看。”
虽然大学念的是商科,但周维夏在读期间参加过几次父亲的朋友策展的活动,慢慢生出一点做策展这一行的兴趣。
兜兜转转,还是做了与父母事业相关的工作。
他如今二十五岁,刚刚毕业两年,带他的老师和父亲有些交情,平时也对他多有照顾,已经开始慢慢放手让他自己去主导策划。
“这次的展览很小,就给咱们圈子里的人看。几个朋友捧场,都会拿几幅藏品过来,有什么想法,你就大胆去试试。”
“好。谢谢老师。”
“爸,那个《knulp编号19》那幅画,是哪个画家的作品?”本来走开的晏平不知何时又折返回来,端着一杯咖啡说,“周哥刚才很肯定地说是新锐画家。”
周维夏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这么较真?”
“那幅画啊……”晏老师想了想,悠悠道,“是啊,是个年轻人画的,没什么名气。”
“我上次回国的时候,从老苏那看见的,他说是以前一个学生画完放在这儿寄卖的。”
“苏叔叔吗?”周维夏顺口问了一句,“您是去了b市?”
“嗯。”晏老师转身要上楼,招手示意他们上来,“我记得那幅画好像是一个系列的作品。不过我最中意这一幅,就买了。“
周维夏跟着走上楼,顺口道,“被您说得我也想看看这个系列的其他作品了。”
“诶,等等我。” 晏平蹬蹬踏上楼梯,追在周维夏身后,“你们策展这行的眼睛都这么厉害吗?新锐不新锐的就能直接这么看出来啊?”
周维夏边往楼上走边笑着交了底,“什么厉害。是这幅画的签名从来没见过而已。”
晏平恍然大悟,二楼的来来往往的人正巧正在搬那幅画,他便伸头过去看了两眼,“倒也是,奇奇怪怪的符号。还不对称。”
周维夏被他的话逗得也停下脚去看,那幅画靠在墙边,画幅并不大,色彩用得很浓烈,画了一只将伸未伸的左手。
“说起来……”他并未走近细看那幅画,转头和身旁的人状似轻松地开起了玩笑,“很久之前,有人说要画一百幅画给我。”
晏平挑挑眉,惊奇道,“素描啊?油画可不好办。”
周维夏转身,背对着那幅画走得越来越远,语气听起来很淡然,“不知道啊。”
“他画了吗?肯定没有对不对,哈哈哈。”晏平说,“我爸画一幅画要画很久的。”
“是啊。”周维夏拉起二楼走廊的百叶窗,在飘散着花香的晚风中轻轻道,“大概他也知道自己做不到吧。”
第二十二章
“这个《knulp》系列你是打算画多少幅出来啊?”郑清川小心翼翼地避开一堆颜料和松节油,又差点带翻了洗笔桶。
画室空间不大,空余的地方还都堆出来晾画,出入实在麻烦,他忍不住抱怨道,“你这儿真是越来越挤了。”
坐在画架前的人转过身来看他,对他的抱怨充耳不闻,指挥道,“顺便帮我把烟灰缸拿过来。”
郑清川一手举着烟灰缸,一手拎着打包好的外卖绕过来,坐到叶行知身边,“怎么又抽上了,小心蕙姨待会儿上来闻见。”
叶行知不太在意地继续抽了两口,继续在画布上涂着,“她知道,装不知道呢。”
郑清川懒得跟他掰扯,站起来就要往窗外伸脑袋,“蕙姨——”
“行了行了。”叶行知扯了他西装一把,把还没抽完的半支拿下来摁灭了,“真把她招上来了,咱俩都别吃饭了。”
郑清川抚平西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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