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云倾华也没有等来修整园子的工人。
心里不失望那是假的,毕竟这里是她的家,他们是她最亲最亲的人。换做是以前的那个自己,早就冲到松园去哭诉了。可如今,她不会了,很多事情也都看淡了。
连赵凉奕她都可以原谅,还能有什么接受不了放不下的。
次日,云倾华穿了一身水绿色的坎肩裙裳,发髻中别了两朵翠绿色的珠花,便携了秋书前往松园去给老夫人请安。
松园在云府的东北方向,面朝南,是云府老夫人的住处。
云倾华迈步走进松园的院门时,便隐隐约约听到了有嘻笑声传来。笑声爽朗,纤细,又有奶气,如钟灵,很陌生。
难道是老夫人来客人了吗?
走到廊下,老夫人身边的红袖和红缎正守在门口。见她到来,福了一礼,红袖忙笑问:“大小姐来了,可是来给老夫人请安的?”
云倾华点头,“嗯,劳烦禀报老夫人一声。”
“大小姐稍等。”
红袖进去禀报了,云倾华才问向红缎,“屋里是谁在陪着奶奶说话?”
红缎道:“回大小姐,是大夫人和三夫人,还有五小姐和六小姐。”
也就是说没有外人,那为何这笑声以前从未听到过?
红袖再出来时,说是老夫人请她进去。
房间里很暖,阳光透过窗户撒进来,将冰凉的木质地板晒得发热,恰到好处的舒服。
云倾华迈步进去,老夫人的屋子格局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经过正堂进入里间。正对着前方是拔步床,右边是梳妆台,左边是罗汉床,四周放置着几张架子,摆设了不少的瓷器玉器摆件。云老爷子喜欢收集这些东西,他走了,老夫人也并未让人收起来。
屋子里如红缎若说,有老夫人,段氏和三夫人,以及各自的女儿云璧珠和云玉琇。
云倾华一一见过礼后,才抬头看向正坐中的云老夫人,寒暄道:“奶奶近来身体可好?”
“好,都好着呢!”云老夫人招了招手,示意云倾华到她跟前去。
云倾华往前迈了两步,到她跟前。云老夫人端详了好一会,才道:“又瘦了,脸色比以前更差了。”
“可不是嘛!”云倾华还未说话,一旁已有个声音插进来:“瞧大姐不过是出门在外一年而已,就瘦得只剩皮包骨了,跟以前的那是判若两人。大姐,你真的是我大姐吗?该不会是冒充的吧!”
云倾华转头看去,是三夫人的女儿云玉琇。
一年没见,小丫头已经窜得很高,就比她矮了小半个头而已。笑容洋溢的小脸上,天真可爱,想来刚才的笑声,就是她发出的。
“玉琇。”三夫人略微嗔怒道,“胡说什么呀!这当然是你大姐,还不快跟大姐道歉。”
云玉琇又是咧了嘴巴嘻嘻笑说:“对不起啊大姐,我刚刚是开玩笑的。大姐通情达理,不会跟我计较的是吧!”
云倾华暗讽,好大一顶帽子啊!
云玉琇的话,既讽了段氏,又怀疑了云倾华的身份,可谓一举两得。
瞧段氏一张脸跟块猪肝似的,敢怒不敢言,胀得难受。
云倾华在平阳的事,就算三夫人不知道其中细节和缘由,但也知道了个大概。人家云璧珠和段氏生龙活虎的回来,云倾华却成了这副鬼模样,这中间难道没有段氏一丁点事?
还有这云倾华,前后差距也太大了,该不会是从哪找来冒充的吧!
“五妹说笑了。”云倾华笑道,“我是不是假的,奶奶会不知道吗?奶奶火眼金睛,真的假的一眼就看出来。”
“也是,大姐要是假的,大伯母一定会看出来的。”
云玉琇依然嘻嘻笑着,一派天真无邪。到字字句句从没离开过她和段氏。
“好了,”云老夫人道,“倾华身子不好,坐到奶奶身边来。昨天你回来的不巧,不然就可以看到你那两个弟弟了,他们可都念叨着你呢!”
段氏终于可以接了话题,“如今都在京城,等他们放了假回来,不是可以见了嘛!”
老夫人道:“说的也是,只是得等个十来天了。”
云倾华笑了笑,说:“没关系,只要他们好就好,见与不见也不是那么重要。其实今天来找奶奶,孙女还有事相求。”
“什么事,你说。”
“在平阳时,我不小心欠了端定世子爷一点银子。”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在平阳时不是都定亲了吗?怎么还欠钱了呢?
云倾华知她们的疑惑,可此事她不想说,那是端木凌为她解毒的诊费和药费。她中毒这事连云珅都不知道,说出来怕是也不会有人信。“具体情况,孙女不想再提。只是如今桥归桥路归路了,总该还给人家。”
云老夫人也不勉强她。“既然你不想提,想必又是一桩伤心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欠了多少银子?”
云倾华蠕动了几下嘴巴,“三十。”
三十两?
屋内几人瞪圆了眼睛,就三十两银子,怕是人家根本不放在心上,何必巴巴的给人家还回去。搞得好像云家不想断了似的,找机会的往人家跟前凑。
三夫人很豪气的拍着胸口道:“倾华,你安心养病,这钱三婶替你还了就是。”
“切,小题大做。”云璧珠撇撇嘴,很是不屑。
云倾华低头浅笑,说:“三婶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在平阳的时候,连续几日沉睡不醒,大夫也无计可施。后来是端定世子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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