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主屋里,地板上只睡一个丫头,是为了照顾夜起的主子。可是,这云府的大小姐是有多神气,让一屋子的人陪着睡啊!
“嗯……”有人翻身,好像要醒来。
端木凌一个箭步过去,点了她的睡穴,她又沉沉地睡过去了。旁边睡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圆圆的小脸,小巧的嘴巴,睡得死沉。
“小丫头,可算找着你了。本少爷有仇必报,必让你终身难忘。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告状。”
八下猫手猫脚的进来,眼睛贼亮地转来转去。
端木凌皱眉,“你怎么跟做贼似的啊?”
“少爷,咱们本来就在做贼啊!”八下见他家少爷一副要吃人的样子,赔笑改口道:“少爷,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把帷幔扯下来。”端木凌站起身,走向拔步床,手轻轻挑开碧蓝色的帐帘。
床上睡的,是一个十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孩,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瘦巴巴干瘪瘪的。
是她。
浮石亭里的那个丫头。
原来,她才是云府的大小姐啊!
他还想着既然不知道她是谁,那就一个院子一个院子,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找,或者干脆拿了画像来找云珅,没想到无心插柳,就这么容易找到了。
她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
“云倾华。”
她睡得很沉,均匀的呼吸很微弱,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在她的眼窝处投下一团暗影。淡淡的药香味弥漫,暖气包围。
端木凌坐在了床沿上,手臂弯曲撑在床上,两手拖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她。细细感受,还能感受到她呼出的气息。
帐帘飘动,烛火摇曳,暖炉内传来了“噼啪”的声音,木炭上的白灰落了,露出通红的火焰来。
八下拿着手上的帷幔走过来,轻声问道:“少爷,帷幔拿来了。”
却见他家少爷紧盯着人家姑娘看,眼神温柔,嘴角带笑,就好像在欣赏他最喜欢的一件宝贝一样。
他家少爷几时这样过,叫他他都没听到?
有问题。
“少爷?”八下又叫了一声。
端木凌终于回过神来,转头看八下,眼睛里有责备,好像在说:干嘛打扰本少爷的好事?
八下拿了手里的帷幔挡住自己的脸,掩耳盗铃地不让他家少爷看到他。他家少爷真是奇怪,难道要掳人家姑娘之前还要记住人家姑娘的脸吗?
端木凌回过头来,将云倾华搭在被子上的手臂放到锦被下,给她掖好了被角。
他忽然想起,他上次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当时她的表情很痛苦,应该是肩上有伤,不知道她的伤好了没有?
端木凌鬼使神差的,将手伸了过去。
八下见他如此,吓道:“少爷,你难道想先奸后杀?”
“闭嘴。”端木凌小声喝道,“转过去。”
“哦。”八下乖乖的转身,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可是其实,他也好想看一下啊!
他微微转头往后看去,少爷已经拉下了帐帘,除了一个模糊的黑影,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少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色了,他这算不算是cǎi_huā贼?
有问题。
八下决定,为了他家少爷好,还是把少爷的不对劲告诉老侯爷。可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他还是决定不告诉老侯爷。
帐内,端木凌的脸色可没有像刚才那么轻松,一口凉气堵在了喉咙里,久久吐不出来。
光滑的肌肤上,满是伤痕,伤口刚刚结痂。
以伤口结痂的程度来看,这些伤应该还不超过一个月。伤口颜色中间深,两边浅,纵横交错,是鞭刑。从伤口的密布来看,应该在四十到六十鞭之间。
端木凌重新拿出她的手臂,撸起她手上的白色睡衣,手臂上也是纵横交错的鞭印子。
这样的伤,如果是一个文弱书生,也不一定还有命在,她还能活着,真是万幸。云府的嫡大小姐,到底是犯了什么致命的错误,才会遭此酷刑?
端木凌想起,早上的时候赵炜警告他说,不能动这个大小姐,看来他是知道的。她这一身伤,要是被他吊了一个晚上,还不得又要遭罪。
“吓着你了吧!”
端木凌确实是被吓得手一抖,他看过去,云倾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睁着迷茫的眼睛看他,刚才那一声就是她说的。
她什么时候醒的啊?
八下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掀开帐帘一看,人家大小姐已经睁着大眼睛,好笑地看他们两个。
“少爷,赶紧走吧!”不然人家姑娘可喊了。
端木凌将她的衣袖放下来,放进锦被里,“走什么走啊?”
八下不解,“啊,哦,对,少爷天不怕地不怕,当然不能现在就走了。少爷,帷幔在这里,赶紧把人吊起来。”然后再走。
端木凌满头黑线,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走你个头啊!一边呆着去。”
“啊……哦。”八下不知道他家少爷要干什么,很听话的转身。然后又转回来,恐吓云倾华:“我警告你啊,不准喊,否则把你卖到关外去。”
端木凌气得一脚踩在他的屁股上,“废话真多。”
云倾华淡淡笑道:“原来,我六妹真是你吊的啊!”
端木凌回过头来,眨巴着大眼睛道:“你怎么知道是我好的?”
“这平阳城,会做这种无聊事的,也就你世子爷了,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得出来。”而且,貌似他们现在也准备要绑她。
端木凌大言不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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