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书回到桃鸳园,将在弄春苑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云倾华。
云倾华听后只是淡淡一笑,这不过是预先知道了的结果而已,不然她怎么会挑一个云珅在的时候去送东西。
不过也真的是不知道段氏是如何教女儿的,这要是到别人府上也问要这要那,那云家的脸可就丢到蛮荒之地去了。
段氏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如何算计她和她的嫁妆上,把自己女儿都给忽略了。
“绿芽的事情如何了?”
秋书说:“我跟她接触过,是个机灵的丫头。刚才回来的时候还碰到她,把今天买的一对银耳环送给了她,她收下了。还跟我抱怨说弄春苑的差事不好当,六小姐的嘴刁得很。”
“也算是个聪明的丫头。她能告诉你这些,说明她的心已经有点偏向我们了。”
“那大小姐,要不要我跟她再多亲近亲近?”
云倾华摇头,“不可操之过急,表露了我们的意图,就当昨晚你是无意与她亲近。这几天由你去厨房领饭,多跟王婆子聊聊天。”
秋书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大小姐是想通过王婆子的嘴,让她去劝绿芽站到我们的队来。”
“亲娘的话,总比我们任何一个人的话或者利益诱惑都管用。”因为亲娘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会害了自己的女儿。
没娘的孩子像棵草。如果她娘还活着,也许能把她教育得很好,而不是被段氏往歪路上带。
前世,她嫁给赵凉奕的事,只有段氏一人赞同,当时她以为段氏是真真对她好,让她嫁得如意郎君。如今想来,段氏哪是为了她好,不过是想在这桩婚事里,得到更多的利益罢了。
云倾华断定,段氏一定知道赵凉奕的身份,否则也不会让云璧珠把她诱到浮石亭。
“好了,都下去睡吧!”云倾华手臂一挥,然后走向拔步床,躺下休息。
只是,睡得很不安稳,她又梦到了前世临死前的自己。她睁着充血的眼睛,喘息着问赵凉奕‘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害得我一生凄惨’,她看到赵凉奕绝望地搂着她冰冷了的身体,机械的呢喃‘倾华,倾华,我的妻。’
一遍又一遍。
“吓。”
云倾华从噩梦中清醒过来,迷茫的望着帐顶,不知身在何处。碧蓝色的帐帘微微抖动,有暗黄模糊的烛光透射进来,似真似幻。
“哎,做噩梦啦!”
云倾华被吓得又差一点叫出声来。
定眼看过去,某人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坐在她的床沿上,两掌拖着下巴,人畜无害地盯着她傻笑。
“……有毛病。”云倾华腹诽。
“做什么噩梦啦,看你满头大汗的?”
云倾华直起上身,透过帐帘的缝隙,看到屋里的丫头们都睡得正香,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放心吧,她们不会醒来的。我说,你是不是特别怕鬼啊,要不然晚上睡觉怎么要那么多人守着?”
云倾华没好气的说道:“我们云家穷,可不像世子爷一样坐拥金山银矿。她们不跟我睡,晚上会冻死的。”
某人撇撇嘴,“抠门的主子。”
她就算抠门,关他哪门子的事啊?
云倾华问道:“世子爷今晚来,又是为了什么事啊?”难不成他昨晚后悔了,决定还是要绑她才消气?
“当然是来送聘礼的啊,爷今天光天白日里说了,难道你忘啦?”
送他个鬼聘礼?有谁大半夜闯女子香闺来送聘礼的?
云倾华手掌往前一伸。
端木凌不解,“干什么?”
“你不是说你来送聘礼的吗,礼呢?”
端木凌抿嘴,直起上身,从腰带里的夹袋中取出个小小的盒子来,递到她面前,“呐,聘礼。”
云倾华一惊,“玉露膏”三个字脱口而出。
端木凌双眸放彩,奇道:“哟,小丫头识货啊!见识不小,我对你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玉露膏是西域进贡的贡品,具有美容养颜,青春永驻,让人容光焕发的功效。同时,它也能让伤口迅速愈合,并且抚平疤痕的作用。
云倾华之所以识得,是因为前世,她嫁给赵凉奕之后,赵凉奕就送给了她一盒。今天要不是她看到这玉露膏,她都忘了有这回事了。
赵凉奕竟然能有西域进贡皇室的御用之物,他到底是什么人?
“唉唉唉,发什么呆呢,本少爷的聘礼你不满意?我可告诉你,这小东西整个周国也就三盒,这一盒还浪费在你这个无名小卒的身上,还不知足啊!”
云倾华回过神来,道:“你这聘礼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
端木凌眼角一抽,“本少爷可告诉你,向来只有本少爷抢别人东西。这可是本少爷第一次送人礼物,你给我点面子行不行?我可不想纳一个满身伤疤的小妾。”
“可我无以回报。”
端木凌歪着脑袋想了想,说:“要不然这样吧,你以后经常跟我聊天,就当做是报酬好了。”说的越多,漏洞就越多。
云倾华不信,“就这么简单?”
某人十分真诚的点头,“就这么简单。”
“可你要聊天,有的是女孩子陪你聊。你也很乐意去抓弄人家,跟我一个闷葫芦聊天,不觉得无趣吗?”
“嗯,不不不。”端木凌摇头,“你可比那些只会唧唧喳喳,大喊大叫的女人有趣多了。再说了,本少爷想换换口味,不行啊?”
云倾华无语,他把她当成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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