锃亮锃亮的光头被日头晒出了汗珠子,但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人敢因为天气太热而懈怠。
李元婴颇为惊奇, 站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看得兴起时还会跟着比划比划。
引路的小僧给李元婴介绍说领头的那位就是玄奘主持。玄奘虽然年纪没过半百,在寺里却颇有威望, 因为他不仅每天亲自带着弟子们做早课晚课, 连锻炼拳脚他也一天不落地全程指导, 自己做得比弟子还要认真。
李元婴仔细看去,只见玄奘大师体格健壮,目光清正,一点都不显文弱,完全颠覆了李元婴对大师啊高僧啊之类的印象。他耐心等玄奘带完午课, 才上前和玄奘说话。
玄奘得知来的是李元婴,理好刚穿上的僧袍朝李元婴行了一礼,邀请李元婴入内叙话。
李元婴跟着玄奘走入佛塔内,只见里头清静幽雅,一瞧就是清静之地。他坐下拉着玄奘说道:“你们刚才练的那套拳脚看着很带劲!”
玄奘没见过李元婴,不过听了不少关于李元婴的事,也知道李元婴和不少佛门前辈交好,还曾撺掇不少僧人前往吐蕃突厥等地传/教。
自察觉李元婴到来后,玄奘一直在观察着李元婴,发现李元婴这人澄明通透,瞧着跟个佛前童子似的,怪不得能博得不少佛门前辈好感。
玄奘给李元婴解释:“我二十余岁出发西行,一路遇到不少凶险,慢慢也摸索出一套应对之法。这套拳脚功夫虽不一定能杀敌制胜,但长久练下来能强身健体,遇到危险时也能更好地应变。”简单来说,就是这套东西是他在险境摸索出来的保命手段,看着当然带劲。
李元婴一听选择说路上凶险,马上来了兴致,让玄奘赶紧给他说说是怎么个凶险法。
玄奘亲自给李元婴煮了碗茶,和李元婴说起西行之路遇上的各种奇事。
有刚才那套拳脚打底,李元婴听得很有代入感,觉得他大侄子可能是问法不对,才没有从玄奘口里挖出这些有趣的事。
李元婴听到一碗茶喝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他拉着玄奘的手感慨:“我听小王说天竺如今很乱,连大唐的使团都敢劫掠,你在天竺遇到的那些友人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玄奘听李元婴这般感慨,心里也有些惆怅。
是啊,那些友人他一生可能就见那么几回,一别之后再也没机会再见。他前往西域时曾途经高昌,与高昌国主抵足畅谈,离别时还约好回来时再秉烛夜谈,可惜等他踏上回程时高昌已经成了安西都护府的一部分,高昌国主也已魂归黄泉。
玄奘叹息道:“不管境况如何,怕是很难再见到了。”
李元婴道:“我听说当初天竺只有一个笈多王朝,安稳又强盛,这才有了不少名僧出现,你带回来的这些经书也有许多是在那时候归纳整理的。如今天竺一分为五,动荡不安,着实让人惋惜。”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问玄奘,“玄奘主持,皇兄当初有意让你还俗经略西域,你为什么不答应呢?玄奘主持你在西域辗转二十年,对那边的情况十分了解,有你在,大唐何愁没法拿下西域?到那时候大家都不用打仗了,想写佛经写佛经,想制糖制糖,可自由了!”
玄奘道:“贫僧出家人,不适合做这样的事。”他从来没有见过李元婴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明明是要去带兵去把人家吞了,还说成是要去解救受苦受难的天竺百姓。偏偏李元婴目光澄明,说得十分理直气壮,弄得玄奘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认知有误,其实李元婴说的真是一件大好事!
李元婴见说不动玄奘,颇有些失望。他见玄奘有意要给他讲几段佛经,忙不迭地直摇头:“不用了不用了。”说完他麻溜地和玄奘道别,撒丫子跑了。
玄奘不爱听他的“敦亲睦邻”“救万民于水火”理论,他也不爱听佛理!
玄奘看着李元婴来去如风的背影,笑了起来。
这位滕王殿下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相处下来却又觉得滕王殿下理当是这样的人。只有这么一个鲜活明亮的小王爷,才能让那么多能人心甘情愿齐聚在他身边。
李元婴游说玄奘失败,也不气馁,接下来时而跟进一下鸿胪寺的工作,时而定时定点跑去慈恩寺和玄奘学那套据说关键时刻能保命的拳脚功夫。
他不仅自己学,还要挑几个小僧人当体育老师,让他们去弘文馆习的简化版本,让侄孙们把身体素质练上去。
其他人倒还好,平时也有坚持锻炼,学起来都不吃力。唯有李小圆球有点困难,主要是他体型像爹,虽然圆得不难看,但还是有点远,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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