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青草,绿色暗淡,很多记忆如洪水猛兽,喷涌而出。
老人继续说:“季无忧死了,那财产就彻彻底底是他们的了,就我了解到的,他们不敢在吃的里面下毒,就带季无忧去河边,不止一次想推他下去,但那孩子命好,居然一次都没死成。那夫妇二人不甘心,甚至还拿糖暗示着我们的孩子,帮她们杀人。小孩子懂什么呢,只以为是帮季无忧洗个澡,哪知道那池水里全是缠人的水草,掉下去就要死人。”
“不过,”老人的声音沉了下来:“季无忧哪怕是这样,都还是没死。或许他真的命硬。”
命硬在村里的说法,却是不详的,自己的命太硬,就会克其他人。
老人继续道:“村里头的捕蛇人说,季家夫妇曾经在他那里买过一条剧毒的蛇。那两人都是怕蛇的,也不喜欢吃蛇,买过去的目地,想也能想到。”
“但这么十几年过来,季无忧居然还活着。季家夫妇终于也是放弃,然后把季无忧卖给了一个吃人的妖道。”
老人叹息一声:“真是个吃人的妖道,进我们村子时背着一个麻袋,有人悄悄看倒了,里面全是人骨。”
说到这个妖道,老人眼神闪烁了下,没有继续说,点到即止。
把季家夫妇的罪行一五一十说完后,老人心中爽了,面上却装着哀怜,叹口气说:“无忧那孩子……怕是已经死于非命了。唉,造孽哦。”
秦千幻挺热爱听这种故事的。她将腕上的舍利子取下,把玩在手里,一颗一颗数着,笑容加深。轻声道:“我虽与季无忧倒没什么交情,但是在他身上出了这样的事,我却是不能坐视不管。老人家,你且告诉我,那对季家夫妻住在哪儿?”
老人就等着她这句话,苍老干枯的手指,往村东头遥遥一指:“那看起来最气派的就是他们家,不久就打算搬到县城里去了。”
秦千幻起身,颔首:“多谢老人家。”
看着她一个人往村东头走去。老人一愣:“姑娘你就一个人?”
秦千幻点头:“嗯。”
季无忧沉默跟在她身边,直到小巷转弯,木屋高树遮住了那些老人孩子的视线后,他才慢慢现行。
黑色的蓑衣黑色斗笠,整个人都仿佛在黑暗里。
秦千幻似笑非笑:“不过你小时候那么蠢,长大后也不见聪明。”
季无忧没有说话,风燥热,他的心却是茫然又冰冷的。
童年的外表剥落,他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他满怀善意去回忆的事和人,都是……假象。
秦千幻却说:“这命是得多硬啊,你这都没死成。搞不懂在这样的环境里生长,你怎么还是那副懦弱好骗的性子。你就没一丝恨?”
小时候对什么都不知情,但他依稀记得,是有人跟他说过的,说你叔婶不是好人杀了你爹娘你赶紧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只是他没听明白。
想来,懵懂无知,也是种罪。
季无忧张嘴,感觉喉咙被风割的生疼。
秦千幻笑说:“一个吃人的修士来到这个村。季家夫妇把你送出去,估计是全村都乐意看到的吧。”
叔婶和姑姑说:无忧有灵根,是能修行仙人,我们给你找了个师傅,让你跟着他去学习。于是他就去了。
那天是大晚上,月亮又圆又红,山里的狼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再叫,他一步三回头,却发现送他出门后,家里的门飞快紧闭,枯叶像办丧事用的纸钱,呜呜飞着。
一个村子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安静的让人害怕。
他在村门口见到了他的师傅。背着个很大的袋子,弯着腰,眼神和山里的毒蛇一样。
季无忧很怕,先喊了声师傅。师傅听了,古怪笑起来,满意地看着他,用袖子擦了下口水说‘走吧’。季无忧愣愣点头,回头,隐隐约约,看到有几家的窗户悄悄打开一条缝,露出人们惊恐又庆幸的眼。
可是他当时,乃至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觉得那时村里人在送他——他们舍不得他。
走近了那栋熟悉的院子。隔着墙能清晰听到他婶的话。
“诶,那边那个藤椅,我当初学着城里富贵人家买的,树下歇凉的玩意儿,可宝贵了,不能落下。诶诶诶,季老二你愣着干什么,别歇啊,动作麻利点。我们快点收拾完,搬城里去,去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让你那个蚂蟥一样甩不掉的妹妹求不上门。”
“请人帮忙?请什么人!大费周章搬个家,动静那么大,给你那个只会吸血的妹妹留线索?好不容易把那难伺候的小姑子嫁出去,我可不想以后还遭罪。”
季家二儿媳王氏挥着手帕,各种命令后,突然了听到了不停的敲门声。她皱起了眉,唾骂一声,不情不愿往门口走。
手布满粗茧,却带着花花绿绿的翠镯子,灰褐色的指甲也不伦不类涂着凤仙花汁,一推开门,看到前面的人,神色就僵硬了。
把门敲的嘭嘭响的季家那位嫁出去的小姑子,季家两个男人都是憨实惧内的,这位小姑子却是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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