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件事情的,他去的时候,雁常的身体已经亏损了大半。
多年的夫妻情谊,沈宣纵使铁石心肠,也还是上了心思,吩咐宅子里面的仆人叫大夫给雁常好生看病。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个举动,反而害了雁常。
在一个星期后的晚上,雁衡阳在爸爸床前睡觉的时候,房间里面着起了大火,滚滚浓烟燃烧起来,火光直冲天。
那场火灭之后,外界的人都听说沈家的夫人在火灾中不幸去世了,留下了一个儿子,性格狂躁,也是个扶不上墙的。
雁衡阳在火灾里面活了下来,他亲眼看着自己的爸爸被烧死,亲手发现房门打不开,也是被外面的人亲自从火场中救出来的。
任凭他怎么哭喊求人去救救雁常,也没有仆人动弹一下。
哦,他们都是被寒晓月收买了的,恨不得雁常早些死点,这样寒晓月能早早名正言顺的进门。
火灾发生后,沈家弃了老宅,换了套三层别墅住,只留下了小部分一直忠心跟着的老仆。
半年后,震惊整个圈子的沈家惨案发生了。
死因居然是很可笑的瓦斯毒气泄露,整座别墅无一生还,除了不在家中居住的雁衡阳。
事后有人指出这不是普通的泄露,而是有人谋杀,调查组查了半年,最后种种的证据都指向了雁衡阳,一个年纪还小,不到十岁的孩子。
雁衡阳被诊断出神经病狂躁症,辗转送往精神病医院治疗。
没有人能相信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是杀人犯,也没人愿意相信,这个孩子里杀了自己的父亲,还有继母以及她肚子里面没出生的孩子,包括宅子里住着的四名仆人。
精神病医院听着很是魔幻,但和其他医院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
每天,雁衡阳要服用大量的镇定药物来减少狂躁,一天之内绝大多数的时间,他是安静的,静静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看护的护士总是和旁人这样说:“沈衡阳除了会偶尔狂躁,大多时间在看书听戏,他喜欢听苏佩文的戏。”
看上去,是一个无害的人,没有杀伤力,也没有獠牙,本来所有人都对他抱有警惕,但是在一两年的相处之中也放下了戒心。
五年后
春天,万物复苏,草长莺飞的季节,医院放病人们去休息室共同休息,一起娱乐。
房间里面的病人很多,大多都在各忙各的事情,精神病人不发病的时候就跟正常人是一样的,雁衡阳坐在书架旁看书,身旁的随身听在放着戏曲。
一个手欠的病人过来拽起了随身听:“真好玩,给我玩玩。”
雁衡阳撩起眼皮,沉声:“放下。”
病人自己扯着线子抢走了随身听,嬉皮笑脸的拿着走了,毕竟在这群人里面,雁衡阳实在是不起眼,看着也不是很危险的样子。
坐在桌子上的雁衡阳微微眯了眯眼,他站起来,拿着书上前一步。
“砰!”
书被快切准的扔出去,砸在那病人的后脑勺上,随着巨大的碰撞声伴随着病人的哀嚎,血从脑袋后留下来,惊动了医生。
幸好是在医院里面,那人最后奄奄一息之际保住了一条命,而雁衡阳一战成名。
狂躁症加上精神病,让他再次成为了所有人心中的危险人物。
医生们经过几天的探讨,终于研究明白—雁衡阳一定是病情加重了。
那时的俞向远,俞医生,年少成名,刚满十八岁,但却已经进修完了大学课程,他是神童,从小到大一路保送,年纪轻轻资历却很深,在精神和医科方面经验丰富。
机缘巧合之下,俞向远要在这家精神医院实习半年,对于俞向远来说,普通的病人并没有什么难度,像是雁衡阳这种硬茬,才最是勾人兴趣。
负责雁衡阳的医生语重心长:“沈衡阳就是个疯子,有间歇性的狂躁症,我听说他还是个杀人狂魔,九岁的时候杀了自己的父母还有家里的仆人,前段时间还差点杀了一名病人,这种人一般都是被刺激过无可救药的狂徒。”
俞向远从所有人嘴里听到的他都是负面的,狂躁的疯子。
以致于他潜意识幻想出了一个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的壮汉。
但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门被推开,坐在阳台岸上的人回眸,视线对接的时候,俞医生难得愣住了。
这是一个……
看着很英俊不羁的少年,略有些长的发到了脖子,碎发散落下来盖住凌厉的侧脸,那双眼眸满是阴鹜,身型很瘦弱,但绝对充满了爆发力。
单单是坐在那里,就像是一只全身心防备的猎豹,让人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有什么动作不对,就会被撕碎。
俞向远微微一笑,他走过来,站定在雁衡阳面前,礼貌道:“沈先生,很高兴见到你,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主治医生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姓俞,俞向远,请多指教。”
雁衡阳眼也不抬,寒声:“滚出去。”
室内安静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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