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样爱玉奴的方应龙,任凭玉奴怎样解释,他却不信,他撇下她的时候说:怪不得陈大人会将你送给我,我竟拿你当块宝,明日我便再将你送个好去处,你可要将人哄好了!
这句话当真狠绝,还是由自己的在乎的人说出来,威力多了十倍不止。
看来我该不相信爱情了。在我看来,倘若真心爱一个人,便要做到相信他,也绝不欺骗他。
漓羽说我这种想法太梦幻,我问她那真心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她说,没有道理,等你遇见你就知道了。
乌云犹如一张巨网墨色的雨幕从缝里扣下来。
玉奴最终承受不住这样的羞辱,捂着嘴跑开了,方应龙没有去追她。
她慌不择路颓唐的走,捣衣声声,炊烟袅袅,后来又亮起了万家灯火,没有一盏属于她。她一直走,一直走,不觉就是西湖边。
直到夜沉下来,风里的红灯笼几经晃动黯淡,直至熄灭。
乌云犹如一张巨网墨色的雨幕从缝里扣下来。
在巨大的雨声里我听到哭天抢地的哭声,她终于还是哭出来了,但我没能看见她脸上凄然的颜色。
不知哭了多久,雨开始下的均匀起来,打在叶脉上奏出出沙沙的声音。
一道红光从湖底升起,浮现一个女子,一手持红色纸伞,一手拎着,她踩着雨水落在湖面的雨脚缓缓走向岸边,将纸伞替玉奴遮住。
玉奴抬起头:“应龙。。。”
看那架势就知道是漓羽,她向来喜欢拿红色标榜自己,也极喜欢对凡人拿架子,用她的话说,神就要有神的样子。
漓羽穿的和今日一样,面容好似从一场梦魇中醒转,她声音凉凉:“你哭什么?哭的我今夜都不能好好睡觉了。”
“您便是西湖底下的灵狐?”玉奴擦干眼泪,跪的端端正正。
“是。”说到这里,漓羽摘下九黎壶,饮了一口酒。
“听说你有无边的法力,传说谁将你召唤出来,你就会帮他实现一个愿望?”
“帮你什么?”漓羽瞥她的时候便作出了然于胸的模样:“你要我用九黎壶帮你摘除你身体里的另一枚魂魄么?”
“不是。”
漓羽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你好不容易将我哭出来,不是为了这件事么?”
玉奴摇头。
“有什么是比活着还重要的?你要是现在不把那枚魂魄杀了,不出三个月,你会死在她的手里。”
“三个月么?好。”玉奴轻笑出声,浑身将自己打量一眼:“那时奴家的身体就会只属于她。世上也不会有谁晓得奴家死去了,所以奴家想求神女将奴一生的记忆保留下来。”
“你将会灰飞烟灭,不复存在,记忆又有什么用呢?”
“最起码,那证明我存在过、证明我爱过。”
“倘若你杀了她,你还有一生的时间去挽回你的爱情,又何需保存这些虚无的记忆?”
闪电破出天边黑幕,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两个红色影子。
“奴家听说,今生缘来世圆,灰飞烟灭便再无来生,这三个月奴家想一次还清。”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是极其满足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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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太阳出来,青瓦檐上的雨水也终于是滴尽了。
玉奴跪在府门口,身上的大红衣裳染上一层白霜,乌黑的发也染得斑白,浑身像糊上了蜘蛛网,这个昨日的新人已然陈旧了。
院落里的梧桐树落叶萧萧,有的飘出墙外。
据说,人界的江南有个美丽的习俗,生女种香樟,待女子出阁打成箱子;生男孩梧桐,寓意他能娶得一个凤凰般的妻子,这便是方应龙梧桐了。
方应龙打开府门的时候,玉奴勉强说了一句话,便昏了过去:“别卖了奴家。”
等玉奴醒来是三天后,她元气大伤,本该睡得更久,但她是被一阵唢呐声惊醒的。
她看了看这还是方应龙为她置办的那个家,莲花绣屏,推开阁子是满池子的残荷,夕阳照在桥上。
她住的屋子是座水榭,方应龙将她接回府之后特地请人修的,他说,玉奴如莲般的伊人,理应住在干干净净的水中央。
他还说待她好了,待来年夏天王莲的叶子长的团团如盖时,她在那里跳舞,只为他一个人跳,怎么跳开心就怎么跳。
不过,她的床边没有他,房里也没有其他人。
她刚想开口,一个声音冷笑:“你在找谁?找他么,你听听那是唢呐声,玉奴啊玉奴,今日便是他娶妻!
生无家,爱无果,死无墓,你,一句也逃不了。”
好在方应龙的正室很守本分,识文断字不多,以相夫教子为己任,这让玉奴的生活没有那么惨;也正因为正室老实本分,方应龙不忍辜负,这对玉奴也是一种伤害。
他会帮正室夫人画像的时候,她闷声站在一边研磨,他同正室用饭,她便站在一旁盛饭。
她毕竟不是戏子,偶尔眼泛泪花,那样爱她的人就那样不爱了,爱有多深恨有多深,如此想来,她竟不知心里是喜是悲。
方应龙或许不知道或许装作不知道:“你哭丧着一张脸作甚?下去吧!”
倘若这两种痛让她选择,不知她会如何选择,我无法知晓答案,因为她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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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纸上映出方应龙与正室举案齐眉的画面。
正室问得羞羞答答:“奴家在闺中就听闻官人喜画莲花,可否教奴家画。”
那两个影子便叠在一处,是方应龙从后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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