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弥补?
步婵没有听懂步渝的话,正要开口,屋外忽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仙子姐姐,我们家小玉儿怎么样了,我不看你的秘药,你就让我看他一眼好不好!”顾琰在外头拍门,他一个人根本呆不住,被步婵赶出去两炷香的功夫就去而复返。
他只要一想到从攻玉身上抹下来的血,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在泛疼。
那一声声焦急的声音喊得步渝心口一晃一晃,他用步婵教他的方法,以灵力重塑五官,变成攻玉的样子后,忍不住就要冲出去。
步婵摁住他。
步渝:“已经没事了。”
这话倒不是在逞强,毕竟步婵神医圣手名声在外,他这会儿不说全部恢复,至少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半死不活了。
步婵瞅着他:“欲情故纵懂么?”
步渝面无表情。
步婵和他一母同胞,血脉相连,同样的表情在别人眼里看来没差,但落到她眼里就不一样了。
她知道自家弟弟根本没多想过。
步婵笑了笑:“让他多着急一会儿,心里就多疼你一分。”
步渝蹙眉,不理步婵,执意要往外走。
其实早在独生笼里,当他看到顾琰抱住自己,露出那种震惊和无措的表情时,他就有些难以忍受了。
相比看他为自己心疼,步渝更想看他对自己说笑,哪怕都是些能把他逼得欲/望爆炸的浑话。
站在他身后的步婵神色微暗,她悄悄地捻了下手指。
无色无味的粉末在屋里飘开,等步渝有所察觉时,意识已经浑然不清了。
她从后面接住晕过去的步渝,淡淡道:“以往我治不了你,今日可不一样。”
说到底,还是步渝这次伤大了。
顾琰没听到屋里有回应,心里又痒又燥,正打算扒开门缝,门却被步婵从里头拉开。
顾琰冲步婵嘿嘿笑了笑,目光却不停地往屋里瞥,见床上的人昏昏沉沉没有动静,一颗心七上八下。
“他……”
“命悬一线。”步婵神色凝重。
顾琰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
“不止是那一刀,他还替你受了灵关阵的伤害。”步婵面不改色地说出了步渝明令禁止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顾琰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
他嘴唇翕动了两下:“……灵关阵?替我?”
步婵看着顾琰:“他身上没有“祭”字,但五脏明显是受到了灵关阵的冲击。灵关阵只对身上烙字的人有用,如果我没记错,当年血天盟在你身上……”
说着将目光移到顾琰的胳膊上。
她的这番话条理清晰,透着能扎穿顾琰心脏的力度。
“我不知你们这一路经历了什么,但灵关阵的威力,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所以在不生塔醒来的时候才会觉得奇怪,那时他几乎已经完全被拖进阵法,可为何醒来后除了身体麻了点以外没有任何感觉,原来……
顾琰想起他们从不生塔出来赶往天城的那一段路,对于他们这些修道之人来说原本不算什么,可如果那时候攻玉的身体就已经被灵关阵影响……
每挪动一寸,就好被抽掉一根骨头。
顾琰想起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只觉得心上的血都要滴干了。
他看着步婵,眼中充盈着恳求:“仙姬……”
步婵:“北渊忘川河下,有千年噬冰草一株。若……”
话还未说完,眼前的人便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了门前。
步婵在原地站了片刻,嘴角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北渊终年极寒,四处皆是延绵不绝的雪山。唯有忘川河,在这片酷寒之地没有丝毫结冰的迹象,冰蓝的河水静静流淌,透着一种高然出尘的清冽感。
就好像步渝……
念头刚升起,顾琰就狠狠地用手拍了下自己的两颊。
不准再想他!
顾琰从高地一跃而下,直接跳进了河里。
凛冽的河水包住身体,千年噬冰草听上去玄乎难得,但对顾琰来说,这世上除了美人关,别的关都跟过家家没什么区别。
那草他从前在某本闲书上看过,找起来并不困难,又想到还有个病美人在榻上等他,效率更是奇高。
摘到草之后,顾琰没有犹豫,扭头就走,不料脚却被附近一颗水草给绊住了。
那水草呈暗绿色,生得跟顾琰的脚裸那么低,附近还有两三株。
原本这种其貌不扬的东西顾琰踹两脚就过去了,但是……
不知怎的,他看着那草在凛冽的河水中摇曳,竟鬼使神差地将手搭了上去。
等到眼前的景象忽然如梦似幻地扭曲起来,顾琰才意识到自己碰了个什么玩意儿。
景象从蔚蓝的河水朔回到了一百多年前的天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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