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他揉着趴得发酸的肩颈起身,刚准备离开,便瞥见搁在桌角的东西——
一只卡通图案的创可贴。
——
棕色的小毛猴抱着自己团成球的尾巴,眼珠乌黑滑溜地瞧着他。
商彦微微扬眉,觉着心尖像是被那小尾巴搔了一下。
而旁边桌角处,还有一张小小的便利签,上面用娟幼的字迹写着“对不起”。
商彦轻嗤了声,抬腿往外走。
临到门前,有些鬼使神差的,他侧眸看了一眼敞着门的里间。
自然已经没人。
男生在原地停了片刻,回桌前拿起创可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窗外。
正午的树叶躺在阳光里,夏日的风拨得它晃了晃,将安静的影儿拓进窗内,摇曳在那张桌角的便签上。
吃过晚饭,离了饭桌,苏邈邈早早地便回了房。
客房的新床具还没有摆置好,所以今晚她仍要和文素素睡在同一间。
文家的别墅隔音效果很好。
但即便房门也紧闭,苏邈邈还是听到一楼的餐厅里,隐约传来了文素素和父母争吵的声音。
只是内容听不真切。
坐在小书桌前的女孩儿伸出细白的手,拢了拢卫衣的帽子,那些声音便隔得更远了一点。
模糊而绰约。
像是从另一个世界里传过来的。
在苏邈邈手里的《从入门到精通》翻过第42页的时候,她身后,房间的门被人用力打开。
文素素表情难看地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文素素脚步一停。她目光复杂,望了一眼书桌前那道身影,然后有些负气地走到房间另一侧。
房间里安安静静。
书桌前的女孩儿更是连呼吸都轻得不闻,像是完全不存在。
文素素在几次欲言又止之后,还是忍不住第一个打破沉默。
“邈邈,”她压着自己声音里的情绪,“你怎么会进到我们学校计算机组里的?”
“……”
捏着中性笔的指尖顿了顿。
“李老师安排的。”
文素素想了几秒,才想通苏邈邈说的是她们高二一班的班主任李师杰。
她有些不甘心,却只能皱着眉。
“那今天在学校,商彦有看到过你的……我是说你有摘过帽子吗?”
“没。”
女孩儿轻轻地翻过一页书。
目光扫到书页角上的“从入门到精通”,苏邈邈不期然地想起那声清冽带笑的嘲弄。
女孩儿抚在书边的指尖停住,在光下白得像要透明。
“……他没有注意过我。”
她垂下眼睫,声音很轻地说。
“……”
文素素长松了口气。像是死灰一样的心里又翻起希望的火星,眼神也跟着活泛起来。
她已经在考虑,明天该怎样为自己今天的冲动,跟那人道歉了。
沉浸在这样的悸动里,文素素也就忘了注意,方才她只遮遮掩掩地问了一句,女孩儿却已经把她心里最想听的话说了出来。
……
微醺的灯盏下,苏邈邈合上书。
身后大床上的文素素已经睡下,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苏邈邈抬起头,看向数字闹钟。
已经临近深夜。
今天会睡得很晚了。
……院长嬷嬷知道的话,又该说她了吧。
苏邈邈无声地站起身。
从衣橱里拿出菲佣洗叠好的灰色卫衣和换洗内衣,女孩儿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往客房的浴室走去。
几步远外便是主卧。
里面已经熄了灯,料想文程洲夫妻也睡下了,女孩儿更轻地放慢脚步。
而就在她要走过主卧的那扇门时,一声被隔音墙压到最低的歇斯底里的女声,从门缝间传了出来——
“文程洲,我是苏家的保姆吗!”
“祧
“苏家的孩子自己不管,凭什么扔我们家?当这儿是收容所还是回收站??”
“……邈邈不过就是在家里暂住两年,你不要说得太过分了。”
“两年?说得轻巧——就苏家那个老太太的性子,能容她回去才怪!”
“苏家当初帮了我们那么多,你就当是报恩吧。”
“可她是个有病的!万一哪天,她死在我们家——”
“啪!”
“……文程洲!你居然为了苏家的一个小杂种打我——她亲奶奶都不愿意看见她一眼,你干吗要宝贝成这样,她是你的女儿吗!?”
“够了!……我不想听你这些疯话。”
文程洲黑着脸摔门出来。
到门外时,他耳朵一动,警觉地扭头看向身旁——
空荡荡的长廊尽头,只有月色透过玻璃窗,淌下一地银晖。
没什么发现,文程洲皱了下眉,扭头到阳台上抽烟去了。
几米外的客房,只留下一条细窄缝隙的门缓缓合拢。
女孩儿慢吞吞地坐到冰凉的地板上。
她抱着膝盖,下巴垫在身前的衣服浴巾里,安静地看着落地窗外的天空。
枯黑的枝桠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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