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何西本就口齿伶俐,这番添油加醋道来,却把这个故事讲得十分动听,便连一直神色不苟的朱神医也面带微笑,苏雪莹更是忍不住拍手赞道:“妙极妙极,真是万万料想不到,大名鼎鼎的竹叶青,竟是这样来的。”
何西听到苏雪莹称赞,大是自得,不由得手舞足蹈。
何北看到何西出尽了风头,不甘示弱道:“竹叶青虽是好酒,却满足不了我兄弟几人的胃口,是以我们又点了一坛桑落酒。”
他接着道:“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十千提携一斗,远送潇湘故人。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无奈别离情。这几句说的便是这桑落酒的好处。诗经卫风氓中就说: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桑之落矣,其黄而陨。所谓桑落就是桑叶凋落,这在北方正是农历九、十月间。贾思勰lt;齐民要术gt;卷七谈到黍米造酒法时,称十月桑落,初冻则收水,酿者为上。明朝人刘绩的lt;霏雪录gt;上说:河东桑落坊,有井,每至桑落时,取水酿酒甚美,故名桑落酒。可见,桑落起初是一个时间概念,后来逐渐成为一类酒的名称。酒以桑落名之,是说正是桑叶凋落之时,取井水酿酒,所酿之酒风味独特,为当时之人所喜爱,纷纷称赞道:香醑之色,清白若涤浆。别调氛氲,不与它同、饮之香美而醉,经月不醒。既有颜色、清浊和味道的直接描述,又有对其酒劲儿的肯定和形容。”
苏雪莹实在想不到,这看似疯疯癫癫的几位怪人,讲起故事来竟这般动听,言行谈吐直如换了个人般,端庄正义,学识渊博。
何东这时也忍不住道:“我们兄弟四人,三坛酒自然不够分,于是又叫了一坛松醪酒。这松醪酒原是松子所酿,酒体无色透明,酒中亦无有悬浮沉浮,入口绵甜,酒味协调,口感清香纯正,回味悠长,且具有野生松籽特有的芳香,可与荷兰杜松籽酒相媲美,实是人间一等一的好酒。”
何西道:“我们兄弟四人点了这许多菜肴,又叫了四坛好酒,这家店倒也利索,不多时便全部端将上来,放了满满一桌子。我四人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实在是无比快活,真是像极了天上的神仙。”
何北忽然道:“二哥你又不曾见过神仙,怎得说我们像极了天上的神仙?”
何西大怒道:“我就是因为没见过,所以才说像极,若是见过,还用说像极吗?直接便说和神仙一模一样了。”
不想何北居然深以为然,大点其头道:“原来如此,甚是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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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东说道:“我们弟兄四个得了酒菜,自然欢喜之至,坐下一阵吃喝。就在这时,从客店外忽然走进来一个怪老头。”
何西接道:“但见这老头蓬头垢面,头发乱糟糟的,胡须也是蓬松地如同刺猬,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额头上数道皱纹深陷,身上却穿着一件大花衣裳。配着他瞧不出的年纪,竟是颇有几分好笑。”
何北道:“我们风尘四侠向来耿直惯了,不会弄虚作假,既然好笑,那自然是要笑出声来。”
何东道:“我们四人齐声大笑。三弟性子最直,更是指着那怪老头道:你这老头真不害臊,这么大把年纪了,胡子都快垂到地上了,竟然还装小孩子,穿个大花衣裳,真是不伦不类,简直太不像话了。那人进了客店,找了个位子径直坐下,竟没有理会我三弟。”
何北道:“我三弟看到那怪人对他不理不睬,心中自是老大地不舒服,于是对着我们兄弟三人说道:大花裙子穿在一个老爷们身上,却也别有一般风味,不如我们哥儿四个什么时候也买个几套大花衣裳穿在身上,倒也快活的很。三弟只图说个痛快,却没有注意到那怪人的脸色已然变了。”
何西道:“那怪人虽然长得奇形怪状的,本事倒是不小。我们四人正在饮酒,他便忽然出现在我三弟面前,沉声问道:方才便是你小子嘲笑我老人家吗?你说好笑不好笑,我们年纪自也老大不小了,这怪人竟然叫我们小子,不是疯子,却又是什么?真真笑死人了。”
何东又道:“我风尘四侠出道至今,从来受人尊敬和敬仰,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我三弟自然大怒,将酒碗一摔,大声道:便是你老子我说的,你又能奈我何!那怪人也不说话,只冷冷哼了一声,竟突然出手,一掌打在我三弟身上。”
何北惨兮兮道:“可怜我三哥法力无边,却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人一掌打中,登时经脉受损,向后仰天跌倒。”
何西道:“这人一出手便伤了我们三弟。我们风尘四侠向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人一言不合就伤了我们三弟,我们要是这口气都忍得下去,还以后还有什么颜面立足于仙林?”
何东扬眉道:“我们三人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是惊天动地,不多时便将那怪人团团围住,顷刻间打得他满地找牙,求饶不已。”
朱神医忽然插口道:“但是你们素来风尘四侠慈悲心肠,因此上虽然拳脚胜了他,却终究不忍心伤害他太深,最后还是将他放了,是也不是?”
何北轻咦一声道:“你却如何得知?”
朱神医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心下却暗暗想到:“这怪人既能一掌将老三伤成这样,修为可见一斑。量这区区风尘四侠,加起来也抵不过他老人家。三人如此说辞,自是强行往自己脸上贴金,把事实反过来说出,实则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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