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将沾上的碎屑抹了个干净。
“陛下这是何意?日后,总不能还要让这方以唯和方大人父女二人同朝议政?!”
左都御史是个脾气暴躁的,叨叨了这么久还不见女帝回心转意,气得音调都高了八度,“说到底就是个少不更事的毛丫头,怎么配得上!”
一听这话,贺缈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啪——”
最后一块酥点被她重重砸回盘里,瞬间四分五裂,再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贺缈猛地站起身,面上无缝切换成怒不可遏的模样,“怎么?方以唯入朝为官,尔等觉得她不配。那么朕与她一样,不过是个’少不更事’的毛丫头,是不是也配不上这皇位?!”
殿内诸臣一惊,下一刻便齐刷刷跪了下去,“陛下息怒。”
贺缈冷哼一声,大步走出了含章殿,将一干跪着的朝臣都晾在了身后。
“陛下,”守在殿外的薛显紧跟上贺缈,“晋帝派人传信来了。”
贺缈步子一顿,侧头看了眼薛显,“……知道了,去鸾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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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台离含章殿还是隔了几座宫室,薛显已经唤人在阶下备好了御辇,抬撵的宫人脚步快,不过片刻就到了鸾台。
鸾台周围的景色不错,贺缈有时被凤阁那些老头吵得头疼时,就会去鸾台松口气。久而久之,鸾台东殿也成了她的半个御书房。
后来有了鸾台侍读,她也就特意吩咐腾出了西殿,专门给他们抄写话本、收录底本。
贺缈先去了西殿,刚一脚踏进,就觉着里面的氛围和往常大不一样。
“参加陛下。”
殿内几人纷纷行礼。
为首的周青岸是目前鸾台官职最高的,永初七年被贺缈钦点为探花,授正七品翰林编修。年仅二十便入翰林,原该是前途无量。然而这位才貌俱佳的探花郎出身寒微,偏偏又性格古怪为人执拗,一得罪人就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若不是实在不能抗旨,贺缈的鸾台怕是也“请”不来周青岸。
不过人来是来了,但平常哪怕是对着贺缈,也很少有什么好脸色。
今日亦是如此。
不过反常的是,他身后的裴喻和褚廷之面色也有些不豫。这两人都是还未经散馆甄别的庶吉士,在鸾台一向以周青岸马首是瞻。
倒是那位无官无职,被贺缈直接从学宫里挖出来的景毓,是镇国将军景太安的幺孙,向来和周青岸等人不对付,此刻看着心情倒是不错。
“都平身吧。”
贺缈摆了摆手,“方以唯呢?”
“陛下。”
身着练雀官袍的方以唯走角落里走了出来。那显然是身男子样式的官袍,虽已选了最小尺寸的,但穿在她身上仍然有些不太合身。
贺缈想了想,“你是第一天来鸾台,若有什么不清楚的,就问……青岸吧。”
话音刚落,周青岸就沉不住气站了出来,“微臣不敢。男女授受不亲,方姑娘与臣等同处一殿共事已然不妥。若臣再与她有过多接触,恐怕有损方姑娘闺誉。”
就知道会是这样……
贺缈扯了扯嘴角,“都给朕记住了,在鸾台只有方侍书,没有方姑娘。以后鸾台诸事,都需和方侍书商量着来。若你们敢欺负她,朕一定叫你们好看。”
“是!”
最先应声的是景毓,他幸灾乐祸地瞥了眼周青岸,谄媚地凑到贺缈身边,“陛下您放心吧,景毓会照顾好方姑……方侍书,绝不让人给她使绊子。”
贺缈一噎,忙不迭地从他手里扯出自己的衣袖,“好,好了。朕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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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东殿,贺缈就转头问身后的薛显,“朕在含章殿的时候,西殿是不是闹起来了?”
薛显先是将晋帝传来的书信递上,随即才回答,“也不算闹,只是周大人他们暂时还不能接受方姑娘入鸾台,所以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一些口角之争罢了。”
贺缈皱眉,并不太相信,“你是说,方以唯和他们吵起来了?”
“……倒不是方姑娘,”薛显的表情有些奇怪,“是景公子。方姑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景公子就挡在前面骂回去了。”
“景毓?”
贺缈如今一听到这名字就脑壳疼,忍不住揉眉心,“也是,他向来看周青岸不顺眼。”
说着,她转头瞥了憋笑的玉歌一眼,“想笑就笑,也不怕憋出毛病。”
玉歌这才嗤笑出声,“陛下恕罪,奴婢只是……一想到陛下见着景公子绕道走就控制不住。”
“朕有什么办法,”贺缈支着脸叹气,“和他说了多少遍,他是侍读不是面首,朕把他从学宫要过来是让他做事的,怎么就是讲不听呢?镇国将军府到底是怎么养出他这么个……怪胎的???”
“陛下消消气。”
“朕不是气,朕就怕他丧心病狂又做出什么自荐枕席的事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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