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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环境让她难以入睡,加湿器在工作,静音模式下也有微弱的噗噗声,是连续的,中间不间断,舒缓地喷洒湿气,云雾缭绕起又疏散开,指示灯一闪一灭,明暗交替,不急不躁不争不抢,非常规律。
有噪音,但也让房间显得没那么冷清。
身下是深灰色的,床裙枕头被罩都是一体的颜色,很简单,透着高级感,梁瓷没有拉窗帘,枕着枕头,床正对面就是落地窗,灯红酒绿的城市,华灯渐渐熄灭,黑暗笼罩。
外面阴湿着,雨一直下,没有八点多那会儿的势头,仍不死不休缠绵着,北方冬日也会有阴雨绵绵湿冷不见天的日子,只是比较少,整个干旱的冬季占有微不足道的比例。
不过,每到这个季节,晚上她会很排斥出门,学校里微弱的路灯和刺骨的寒风,都很无情。
这一天纠结且恶心着,以前的压抑隐忍忽地爆发,就像酝酿已久,储蓄力量的火山,不断激化激化,翻滚着,冒着硝烟,只等突破一切障碍毁灭一切。
梁瓷有时候会后悔,后悔选择,后悔草草嫁人,可人生就是这么滑稽可笑,你得跌倒,摔跟头,鼻青脸肿遍体鳞伤,才会回顾往昔,悔不当初。
有多痛,就有多长记性,所有人的成长都是这么来的。
她翻了个身,终于酝酿出一丝睡意,这对她来说就如甘霖,求之不容易,尤其是在第二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时,理性告诉感性不能熬夜。
第二天并不像梁瓷计划的那么幸运,她发现没有手机就像被隔绝在文明社会之外,想要给学校领导打电话请个假,不清楚手机号,登录微信需要验证码,用邮箱发电子邮件,首次登录也需要验证。
有时候防盗做的好了,除了防偷盗,把自己也防住。
梁瓷只能先亲自到学校跑一趟请假,扯谎自己生病了,讲明缘由。
主任很客气,瞧着她气色不好:“病了打电话说一声把课取消就行了,怎么还亲自跑过来?”
梁瓷没有说手机坏了联系不到人,冲他笑笑:“临时请假本来就不附和规矩,怕主任为难,亲自过来说一下。”
主任说:“没事,我通知下教务处,记得找个合适的时间补课。回头告诉几个班的班长就好,下次遇到这种事找班长团支书提前说,你们自己协商上课的事。”
梁瓷也是头一回临阵撂挑子不给学生上课,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对方放下笔,拖上去镜框,从近视眼镜里对她笑:“小梁,有个事正要给你讲,院里导员一直比较缺,最近又推出新管理条例,每个班都要配班主任,导员管生活,班主任管学习,你的课也不多,要是感兴趣的话,明年要不要考虑管理本科生?”
他说:“不一定在咱们院里,可能有调度。没什么大任务,一年开几次班会,鼓励鼓励学习,大学生嘛,主要靠自律,像集体的校外实践活动,可以参与可以不参与。很清闲,挂个职而已。这也是个好差事,锻炼个人能力。”
说的天花乱坠梁瓷不答话,他迟疑住,笑问:“你觉得呢?”
梁瓷不像他一直忽悠自己,坦白说:“我看看时间安排,过几天再给您答复。”
他一拍手,继续笑着:“好的好的,正想说给你时间考虑两天,先这么着。”
回到办公室李容曼也在,两人对了个眼,她很惊讶:“一直打电话打不通。”
梁瓷说:“手机还没修好。”
李容曼显然更关心的并不是手机,而是昨她被王鸣盛带走的事,有些好奇不爽,又想一探究竟:“你昨天,怎么住的?”
梁瓷收拾东西,整理文件,关上电脑,应她:“王总人还不错,把我带到他自己的一处公寓安顿下来,人就走了。”
“那,那这样的话,确实人还不错。”
第18章
这样的话, 的确是不错,李容曼心里也知道, 王鸣盛并没有做什么太招人嫌恶的事, 虽然跟她暧昧了几句,她不刨除是自己要主动, 男人不过是绅士接招罢了。
说白了,眼下对他的所有不满,全都是“郎无情妾有意”, 骂他招花惹草流连烟花柳巷,可他本职工作就像烟花巷的老板,他一句为了工作,为了钱,你能怎么说。他要标榜自己出淤泥而不染, 李容曼更不可能追根究底调查一下到底染没染。
王鸣盛之所以帮梁瓷戳穿高永房在古桥会所里的事, 什么目的什么动机,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所以李容曼本来挺担心的,听梁瓷云淡风轻一概括, 应该是她想多了,把王鸣盛想得太小人太龌龊, 太无耻下流不是君子。
找房子这件事上, 理想太丰满现实太骨感,学校附近称得上风水宝地,养了一方水土一方人, 宾馆旅馆这种日租短租多,就连小区里的合租住房,简单一床一衣柜,一抬破旧电视机都敢漫天要价。
爱租不租,你不要有大批人等着买账。
李容曼说:“一看你就是没怎么谈过恋爱,那些私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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