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杀,呵——”
方白冷笑一声,“这个说法怎么传出来的?”
“冥修社其他人都这么说,”应小唯愤愤道,“我根本不信他们的胡扯!有几个人尤其可恶,说你那天喝多了撒酒疯,坠崖纯属咎由自取!当时我组织社团内部捐款,都被他们给阻止了!为首的就是那个副社长杜信!”
“捐款这种事怎能强求?更何况,就算募捐成功,我父母也绝不会收。他们宁可自己辛苦……”
“嗯,这倒是,后来班主任带了一笔师生捐款去医院慰问,就被你爸妈就给拒绝了。”
“你也去送钱了吧?”
“也没送出去……”应小唯丧气地回答。
方白微微叹气,“他们就是这种性格,只要自己能坚持,就不愿麻烦别人。”
应小唯有些不以为然,“反正我不赞成这种老派思维,接受别人帮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跨国公司都要找银行贷款,新创公司有个idea就敢搞众筹!不谈道义,冥修社那次一起去庐山的其他人总有些责任吧,何况当天的情况那么诡异!”
“你也发现不对了?”
“嗯!那天从早晨登上开往庐山景区的大巴,你脸色就一直特别难看。别人跟你说话,你都不理。”
“是的,”方白点点头,“十年前的那天,我心情毫无来由变得极其糟糕,心里有种朦朦胧胧的预感。”
“肯定是很不妙的预感!”应小唯插话道,“后来登山你一个人缀在最后,怎么催都不急;其他人笑话你萎了,你也一句都不反驳。”
“当时,我隐约在防备着什么。爬幡杆峰时,就一直留心头顶,生怕被别人踩下的松动石块砸破头。到了峰顶,其他人都在拍照,我只想尽量远离他们,但山顶就那么大地方,一直被挤来挤去……”
“嗯,当时我想拽着你的外套都没机会,被其他人隔开了!后来,山顶忽然起了风……”
“等一下,谁把你隔开了?”
“这——怎么说呢?大家都挤成一团,应该不会是故意隔离吧?”
“不,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身边有哪些人,这点很重要!”
十年前,应小唯就已【凝神】,冥修者入此境界会获得极佳的细节观察能力和记忆力。方白相信她肯定记得关键时刻的情形。
“让我想想,当时周围有好几个人,隔在你我中间的是刘莉莉、田治国、费平三个。哦,还有杜信!他离得稍远,在费平旁边,举着胳膊,拿手机自拍,还抱怨其他人离得太近破坏了他的摄影构图。”
方白若有所悟,“人群控制技巧么……”
“什么?”
“没什么,”方白一笔带过此事,“接着说那阵风吧,我记得那阵风很大,吹得人都站不稳。”
“不对,”应小唯否决了方白的说法,“就是一阵轻风而已,其他人都趁着起风摆pose,只有你像喝醉酒一样,忽然歪歪斜斜扭了几步,蹲了下去。”
“接着有人从背后踢了我一脚!”
“没有吧?因为那天你情况太让人担心,我一直在关注。你蹲下的姿势类似田径比赛蹲踞式起跑,然后像起跑失败一样,一头往前栽了出去!”
“没人下黑脚?”
应小唯低头回忆了一会儿,道:“绝对没有。”
“那就怪了!”
从应小唯的视角出发,方白“自杀”的说法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如果她没有说谎,方白也相信她没说谎,那么……
十年前在幡杆峰顶,究竟是谁,用什么方法欺骗了他的身体知觉,害得他跌落悬崖?
换成十八岁的方白,必然对这个谜团一头雾水。
如今他见多识广,瞬间就想到了十几种欺骗感官的幻术、傀儡术、催眠术……但所有这些方法,无不要求深厚的精神修为。
当年方白是【入冥】境界,能无声无息暗算他的,只有更高的【神游】。而那时的冥修社,无人能在修为上与他比肩。
唯一的可能是,有人使用了墟界遗宝!
但遗宝又岂是那么好得!当今社会,拥有遗宝的多是世家大族或累世修行的门派。普通人就算入冥,想获得遗宝也得靠机缘运气。
虽然育英学校精英云集,很多学生的家庭背景非富即贵,但拥有遗宝者仍是极少数。而且,去庐山的十六人中,除了应小唯,并没有这种豪族子弟。
一个合乎逻辑的推理是,某位家族势力极大的幕后操纵者将遗宝借给冥修社某人,指使他谋害方白。
此人是谁,爪牙又是谁?
是从他的事故中获益最大的龚必果和那个阻止募捐表现出明显恶意的杜信吗?
龚的父亲只是一名副县级官员,并没有什么家族底蕴,根本拿不出遗宝。他也许是单纯的走运而已!
而杜信……
庐山之行虽不是他的计划,攀登幡杆峰却是他最早提出来的!方白对此人早就抱有极大怀疑,现在更是确信,他与十年前的阴谋脱不了干系!
“你跟杜信还有联系吗?”方白问道。
“杜信?”应小唯流露出鄙夷的神色,“早没联系了!那年高考前后,杜家的公司破产了。杜信本打算出国念书没去成,上了个二流大学,后来听说去南海市创业了。去年同学会见到他一面,打扮得人模狗样,吹嘘自己东山再起,白手起家,创立互联网金融公司什么的。”
“这么说来,我还真要抽空见见这位杜副社长了!”
“见他干什么?当年在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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