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荆返回山间坪地,走到院门外十米外。
院中还是一个人都不见。
她正琢磨着用什么办法靠近而不被催眠,两扇黑色木门自己打开了。里头传出一声音量巨大的呵欠,听起来懒洋洋的。
“进来吧!”那声音道。
苏洛荆一时呆住了。
那声音又道:“刚才是你摇铃吧?还等什么,进来啊!”
苏洛荆觉得说话者的语气没有恶意,又想对方大概是高人,跑也跑不掉,不如干脆一些,未必就有危险。
她横下一条心,步入小院。
一进门,目光就被端坐大槐树下的巨兽吸引住了。
巨兽体型堪比一辆小型货车,浑身毛发短而细密,背黄腹白,嘴短额平,怎么看都是一条放大版的“中华田园犬”。
此前三次路过小院,她都没有对这明显异于寻常的生物产生丁点儿好奇和探究之心,想必也是此地主人施了手段。
苏洛荆走在它面前,必须抬头仰视才能看清那张憨厚的脸。
“好大的土——”她不禁感叹,但话没说完就止住了。
“土狗,是吧。”巨兽口吐人言。
原来刚才说话的是它,不是人!
苏洛荆连忙摆手,“我没有不敬的意思,绝对没有……”
“无妨,”巨兽的表情十分平静,“我本就是主人养的一条土狗,有什么不能说。主人给我取了名字,你可以叫我‘大黄’!”
“好的,大黄!”苏洛荆立刻爽快地称呼上了。墟界中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可能发生,一条会说话的狗算不上什么。
她侧身看了看空荡荡的审雨堂,问道:“大黄,你的主人呢?”
“主人不在,是我找你。”大黄慢吞吞说道。
“你找我?”苏洛荆满脸讶异,手指了指土狗,又指了指自己,“找我有什么事吗?”
“想请你帮个忙,”大黄诚恳道,“不过,要先等我卜一卦。”
“卜一卦?”苏洛荆糊涂了。
“主人说我太笨,所以做决定之前一定要先算清楚。”
“用卜卦算?”
“还能用什么算!你是傻瓜吗?没读过《易经》吗?也许不该找你……唉,我还是先卜一卦吧。”
大黄抬起一只脸盘大的前足,爪子向上一挥,利风立刻切断了头顶几根树枝。枝叶“哗啦啦”掉落在地,差点砸到苏洛荆的头。
“一、二、三、四、五……”
大黄屈着爪子逐个清点枝叶的数量。
苏洛荆看着奇怪,问道:“你这是什么算法?六爻课、梅花数?不像啊!”
“都不是!这是主人特意教我的简便排盘法,综合了各种算法精髓,还比它们更精确。”大黄昂首挺胸,语气十分自豪。
说完,它低头继续数叶子,忽然又变得懊恼起来,“唉,你不要找我说话,又要重新数!一、二、三、四……”
苏洛荆看它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想笑。这笨狗说什么“综合各种算法精髓”,其实就是主人对它的智力绝望,教了一种最简单的吧。
大黄好不容易数完每根树枝上的叶子数量,嘴里念念有词,叨咕了好一阵子,总算得出了结论:“咸:亨,利贞。取女,吉。这卦辞难道是说,主人要成婚?”
大黄抬起爪子,人性化地拍了拍自己的狗头,苦恼道:“大概不是这么解法……”
苏洛荆扑哧一笑,她可是能全文背诵《彖传》的,“《彖》曰:咸,感也……天地感而万物化生,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我不知你卜的什么,但解成你家主人要结婚,也太实在了。”
“对,对!《彖》好像是这么说的!”大黄连连点头,“天下和平,是个好卦。一定能成了!我刚才错怪你了,你一点都不笨,还很聪明!那件事交给你办肯定没错!”
“等等!”苏洛荆抬起手掌,做拒绝状,“我可没说答应!”
大黄把头一歪,向下斜瞅着她,奇怪道:“卦辞都说了,你怎么能不答应!”
苏洛荆看这笨狗很好欺负的样子,笑道:“首先我不知道你找我干嘛;其次,帮你有好处吗?”
“有好处,大好处!”大黄连忙解释,两支前爪交替拍地,蹦跳起来。
“什么好处,你先说!”
“帮忙就送你一件法器!很好的法器,包你没见过!”大黄得意洋洋。
苏洛荆瞬间屏住了呼吸,连心跳也慢了几拍。
“莫非——这玉枕山的福地级遗宝,要送给我?”
“什么福地遗宝,没听说过!”大黄摇了摇脑袋,“我说的是寒宵月冷剑,就藏在山顶的三丈蓝冰下!”
“不是福地级?”苏洛荆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不过——三丈蓝冰?
等等,难道……陈老看到的宝剑不是幻觉?
大黄见她沉思,撇嘴坏笑道:“我知道你想什么。那个陈老道,对吧?他是自作聪明,一开始把我留在剑上的‘心印’当成了剑灵,想要收服。结果心印自动反击,让他陷入幻觉,精神分裂。更傻的是,因为心印被攻击,寒宵月冷剑自敛隐形,他被你唤醒后,竟然以为寒宵月冷剑根本不存在,从头到尾全是幻觉,哈哈,太笨了!笑死狗了!”
苏洛荆瞠目结舌……
“那个笨贼跑掉就算了,反正只是给他一个教训。”大黄一副惫懒的样子,“说回寒宵月冷剑,你想要吗?”
“想要!”苏洛荆下意识地答道。
“好!”大黄不再蹲坐,四肢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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