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殊定睛一看,便见到在前方有一个汤池,大约有三五丈方圆,为极光滑的青石砌成。
晏长澜拉他去了池边。
池子里有两个小石梯,靠边处又有几个石座,都没入到汤泉之下。
两人就分别走进里面,各自找了个石座坐下来。
刹那间,微烫的泉水一直没到胸口,直教人打从心底里都熨帖起来,热气直入体内,蒸得人面上发红,浑身舒适。
叶殊稍微感知了一会儿。
只觉得这泉水之中,确是有一丝于人有益之物,不过那也仅限于凡人,若是他这等修士,却是毫无用处。但这水裹住身子的确舒坦,能多泡上一会儿也算享受。
晏长澜微微发出一声低吟,摇了摇旁边的铜铃。
很快就有一个随从走进来——并非是时人常见的婢女,而是五大三粗糙汉模样。他手里端着个极大的木托盘,上面摆着两碗雪白的面条,上头覆着一捧清煮的大叶青菜,又切了一盘子牛肉,两碟子不同酱料,再加一壶酒,俩酒杯。
之后糙汉将这木托盘放进汤池,就抬脚走了。
木托盘漂浮在两人中间,托盘挺大,就如同在两人之间放了张桌子似的。
晏长澜伸手倒了杯酒,然后把那木制的酒杯顺着汤泉推过去,被叶殊抬手接住,然后他再再问道:“叶兄吃辣否?”
叶殊看一眼酱料,将那不辣的拿过去,自己倒入面条里搅拌了吃一口,又喝一口酒。
晏长澜咧嘴一笑,神采飞扬的:“这酱料是牛叔最拿手的,牛肉也是他精心养出来的好牛所出,怎样,吃得还好?”
叶殊点点头:“滋味不错。”
晏长澜道:“配上你给的那菜更美。”
这般说了两句后,叶殊与晏长澜都一口面一口肉一口酒地吃起来,一边吃着,一边时不时又聊个几句,也很惬意。
待吃完了,又泡了一会儿,晏长澜才开口:“叶兄,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叶殊道:“如今在山间度日颇合心意,便这般度日了。”
晏长澜略有迟疑:“叶兄……可还想习武?”
叶殊微怔,旋即摇头:“不了,前缘一切,皆因习武而起,并不叫我快活,而今做个山野村夫,反倒自在。”
晏长澜听得,轻轻一叹,也不勉强。
他同叶兄颇为投契,原还想着教他习武,虽说不能将晏氏家传武学传授,叶兄现下习武也晚了些,难有大成就,但只要勤奋点,也能自保有余。只不过,既然叶兄并无此意,他也不便多劝,左右还有他在,日后他再多看顾几分,也就是了。
叶殊知晓晏长澜好意,举杯敬了一敬。
晏长澜露出个飞扬的笑容,满饮一杯。
泡过温泉后,两人换了干净的衣衫,一同回房休息。
到了客房前,晏长澜说道:“叶兄夜间若有所需,摇晃房中铜铃即可。”
叶殊点一点头:“晏兄好眠。”
晏长澜洒脱道:“明日再见。”
两人就此分别。
叶殊进入房中,一夜仍是打坐修炼。
待次日天明时,他方睁开眼。
门前有婢子送来洗漱之物,叶殊惯于被人侍奉,自很从容,而后他走出门去,便见到晏长澜在那院中练武,其额上细汗微微,显然已练了一些时候。
叶殊不由暗赞:果然勤奋,难怪年纪轻轻,已有如此武艺,断不是仅仅资质不凡之故。
于是叶殊立在那处,静待晏长澜练完。
晏长澜收手后,回头看见叶殊,笑道:“叶兄起得可早。”
叶殊道:“不及晏兄多矣。”
晏长澜摆摆手:“自幼如此,早已习惯,不值一提。”
之后,晏长澜请叶殊去他房间小坐:“此间风大,到我屋里用早膳。”
叶殊道:“也好。”
两人便入了晏长澜的房内。
到底是少城主,虽房中摆设也颇简洁,可但凡有的,总是有些底蕴。房间颇大,分里外间,里间为入寝之地,外间类于书房。
叶殊静静打量这房间,目光倏然落在书架的一层上。
晏长澜留意到叶殊视线,也看过去,便瞧见那处有几个玉瓶,每一个大约拇指长,分为七色,各不相同。那些玉瓶不知是何人送来,品质寻常,胜在小巧精致,颇有意趣,他方才留在书架之上,点缀一二。
如今看来,叶兄似是喜爱?
晏长澜心念微动,走过去将那几个玉瓶取下来,送到叶殊手里:“不过是些小玩意,叶兄若是喜爱,便拿回去玩罢。”
叶殊顿了顿,坦然接过:“这些瓶儿的确有用,我便不同晏兄客套。待我回去后,也送个小玩意儿给晏兄赏玩。”
晏长澜笑道:“叶兄不必……”
叶殊却说:“礼尚往来,方为友人相处之道,只是我拿出的那物恐怕粗糙了些,到时还望晏兄莫要嫌弃才是。”
晏长澜听叶殊如此说,竟带了几分期待:“那我便等着叶兄的‘小玩意儿’了。”
而后,婢子送早膳进来,两人一起用了。晏长澜又带着叶殊在附近走了走,才在叶殊的推辞之下,送他离开。
叶殊对他说道:“早则数日,迟则十数日,我便将那物送来给你。”
晏长澜心情愉悦,禁不住笑应道:“好。”
分别后,叶殊回到山中,将那些玉瓶收入了混元珠内。
当晚,那混沌水落下时,他及时将其中白色的那只玉瓶移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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