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澈一个不稳,险些从马上掉落。
他勒马,转头怒瞪张鹭。
张鹭哈哈大笑,从后面赶来,与他齐驱:“还真有事啊?快说说。”
其实在燕王妃寿辰当日,张鹭和周澈还不认识,张鹭是作为崔承皓的同僚,以及太子的赏识之人,才过来赴宴的,顺便结识一下他闻名已久的燕王世子。
那日之后,几人又同处了一回,周澈才发现相见恨晚,张兄实乃人中龙凤,在他面前自矮三分。两个人互谦了一番,酒席上推杯换盏,一醉方休。
“你跟踪我?”
张鹭笑道:“我就是来王府找周兄的,不跟着你,跟着谁?”
面对好友的厚脸皮,周澈无可奈何,冷笑一声,在勉强保住面子的情况下,转身欲走。
“哎!你还没说为何你们会出现在那里,交代清楚啊!”张鹭追上去。
“我说了你信?”
“信啊!只要你说。”
“”
“说啊,周兄,你说我肯定信!”
“那是偶遇。”
“偶遇?我才不信!”
“”
“快说实话!”
“真的。”
“别骗人了,我明明见你直接去的后院,又直接去的藏书室,还偶遇”
“去后院是有事,去藏书室是因门开着。”周澈目光定定,“你还想问什么?”
张鹭继续嬉皮笑脸:“周兄,你快说啊,这次说我一定信”
“那你信不信,我会将你的嘴封住?”
“”
周澈熟知穴位,会点穴,这是医术精湛的张鹭唯一比不上的一点。他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周澈驾快了马,甩出张鹭远远一截。
“玩我呢?”张鹭摇头晃脑地轻笑,御马追去,“早晚把你的话逼出来。”
入夜,二人在山脚扎了帐篷。
对多年行军之人而言,野外生存不算什么。可张鹭不同了,他自小锦衣玉食,光是蚊虫都抱怨了一天,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说真的,周兄。”篝火旁,张鹭拿了一块烤肉吃,火光将他的脸照得忽明忽暗,“那天幸好是我跟踪你,你可知,我还有意外收获?”
意外收获?
对于张鹭的话,周澈半信半疑,并未吭声。
“你看啊,天上有双飞燕,水中有成对鸳,事也有成双事你说巧不巧?”
“到底想说什么?”
张鹭咳了两声,擦擦嘴:“那日,我跟你来到后院,除了看你俩人外,还看见一人,也在后院。”
周澈眉头微蹙。
“我和她,一直在偷窥你们不过你放心,此人没有发现我。她是谁我不认识,可我知道,此女长得美若天仙哪。哎,真是人间”
“你为何不早说?”周澈直直看向他。
“我这不一直没机会嘛。”张鹭赔笑脸,“不过你也别着急,下回见了,我一定指给你看。”
周澈沉默了半晌:“怕你是见不着了。”
“此话怎讲?”
火堆噼里啪啦地响着,火苗一跳一跳,照得二人脸庞也忽明忽暗。
周澈端起一盏酒,仰头入喉。
京中。
周浚已很久没来锦屏楼了。
不是他不想来,而是柳娉婷生病了。
他本想把她接到郡王府,可无奈柳娉婷左右推说,唯恐麻烦他,因此一直未抛头露面。
这日,周浚提着上好的糕点,还有街头赵大娘卖的烤鸭,来到了锦屏楼。
这烤鸭,可是娉婷最爱吃的食物。
柳娉婷刚午睡醒来,便闻到一股鸭香。她浑身慵懒怠动,坐在梳妆镜前,看镜中的周浚走来。
他将糕点放在桌上,站立在她背后,拿过她手中的木梳,为她梳着那如瀑的青丝长发,静默无言。
大病初愈,该好好补补。
柳娉婷看着镜中的周浚,立得笔直,面容温柔纯澈,一角的桌上,烤鸭的香气隐隐传来。
她的心里添了一层温暖,眼底却染了一层哀伤,轻声问道:“郡王何苦自己跑来?”
周浚笑道:“你病了,我自然得过来,难不成,还让你到我王府里去?我是有心,可你无意啊”
柳娉婷眼底的神伤更加凝重了。
不过很快,她又将那份哀伤掩去,嘴角浮现一丝微笑:“娉婷能得郡王如此厚爱,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周浚抬眼看了一眼镜中的她,梳头的手也顿了顿,低声问:“今日为何如此感伤,说出这样的话?”
柳娉婷垂眸不言。
“也罢,知道你大病初愈,多愁善感也是应当的。”他放下梳子,转身,“不过,感伤不能多了,否则伤身,你可知道?”
“我知道。”柳娉婷轻轻颔首。
周浚拿了桌上的烤鸭,来到娉婷身边坐下,撕开外面的油纸,烤鸭的香气顿时溢出,飘满了整个室内,也窜进了柳娉婷的鼻子里。
说着说着,她竟也真的饿了。
柳娉婷嘴角微翘,眼底微波荡漾,眉头也舒展了。
周浚边拆油纸边瞧她:“怎么,就这么馋?”
周浚少有的这样温柔,以前的他,对她更多是欣赏、是怜爱、是占有。而如今,柳娉婷明显感觉到,郡王对她不一样了。
这种不一样,分量极重。
像是一座山,压在她的心头,她想逃脱,也逃脱不掉。
“郡王何苦打趣妾身呢?”柳娉婷苦笑。
周浚自顾自拆着油纸,当他取出一根鸭腿,递向柳娉婷时,却看见了她满脸泪水。
“这是作甚?”周浚一下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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