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郁的森林。
巨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将里面的发生的一切都掩盖在大片阴影之中。
天光,从树叶的间隙透入,化作一点点斑驳随意洒落在林间。
原本应当是幽静的空间,却违和地被一道道粗重的喘息声打破。
“呼呼,没想到干体力活这么累。早知道,呼,当初在学校的时候每晚多做几个俯卧撑了。”少年一边喘息着自言自语,一边身体前倾弓着腰,同时卖力地用一根粗大的黑色棍子使劲地捅着。
一道不深不浅的沟壑,新翻开的泥土还带着淡淡的腥味,刚好差不多可以放进去一个人的样子。由于是用木棍捅出来的,所以深度和宽度有些不协调。沟壑中,一条条木棍的痕迹清晰可见,就像是用爪子刨出来的一般。
“哎——终于……”风间扬羽看着脚边的沟壑,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将自己辛辛苦苦找来的木棍丢到一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了不远处的树根下。
那里,躺着一位身材欣长的金发美少女,精致到近乎妖艳的容颜即使只是这样静静躺着也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她的身上盖着风间扬羽原来穿着的银色外套。外套上,一只雪白的小狗崽安静地趴在上面惬意地睡着懒觉。
风间扬羽的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与哀伤,都说红颜多薄命,可是没想到面前的少女刚遇到自己就已经没了呼吸,也不知道是她掉下来的时候已经这样了还是因为自己没有好好接住人家所以才会导致这场悲剧的发生。如果真的是后者的话,自己倒真是做了一回彻彻底底的坏人。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想到这里,风间扬羽就觉得,自己恐怕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女了。
其实一开始风间扬羽的第一反应是逃,没有呼吸的事实意味着什么他从懂事开始估计就知道了。即使对方是个彻头彻尾的美少女也无法阻挡他出于本能的对同类尸体的恐惧,毕竟自己不是学医学的,也不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对于这种存在的恐惧感还是一点免疫力都没有。
但是逃到一半的风间扬羽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被熏陶了自己十八年的道德礼仪给撵了回来,把人家这样一个美少女以这样一种状态扔在荒野里很大可能性就是被丛林里的野兽当做晚餐吃掉。更何况,可能是因为自己跑太快了,那只呆萌的召唤兽好像并没有跟上来。
于是,折返回来的风间扬羽一把将竟然堂而皇之地躺在美少女身上睡大觉的小狗崽拎起来扔掉,然后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对方身上。虽然还是免不了本能的恐惧,但既然回来了,自己自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甚至应对如小说情节一般的“尸变”的打算,所以自然也不怕外套怎么怎么样了。
之后风间扬羽就开启了自己的人道主义模式,好不容易找到一根足够坚硬的粗木棍开始挖坑,虽然最后挖成了一条沟壑,可是,至少最初的埋人的目的应该足以达到了。
风间扬羽怔怔地望了半天,一直等到身体完全修整完毕,才拍拍屁股爬起来,慢慢地朝着少女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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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身体意外地没有重量,比想象中轻得多,而且即使隔着衣服,自己也可以感受到她的柔弱无骨。
这就是女孩子么?风间扬羽这样想到。可是一旦明确了对方已经没有了呼吸的事实,稍微兴奋起来一点的心情就又悲伤了起来。为了少女的不幸而悲伤,也为了自己第一次公主抱的对象竟然是算不上完全意义上的女孩子这一事实而感到悲伤。
悲伤不会逆流成河,它只会随着时间而变成习惯。
“死者将紫色的灵魂安眠于故土,生者将背负着死者的遗志奋然前行。对过往的时间心存感恩,为美好的世界献上祝福……”风间扬羽将少女轻轻放入那道自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挖好的沟壑,然后闭目,双手捏合成祈祷的手势,略微蹩脚地咏出好不容易从系在腰间的那本古旧书籍中找出来的精灵族悼词。
咏毕,睁眼,风间扬羽最后深深地望了少女一眼,即使是以后做噩梦梦见她,也希望是这个美丽的样子吧。
风间扬羽忽然想到了一只猴子和一个仙女的故事,仿佛间,自己就是那只猴子,而面前的少女就是那位仙女。
“曾经,有一位美丽的少女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不要死。’如果非要在这份请求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风间扬羽额头上的印记处出现了一丝极淡的黑色光芒,如墨一般的浓郁黑色忽然以肉眼无法察觉的程度变浅了一点点。
“轰隆隆!”
一道惊雷划破虚空。
天空,瞬间阴沉了下来,雨水“哗啦啦”落下,冲破繁茂的枝叶,滴落在风间扬羽的鼻尖。
风间扬羽怔了一下,惊异地以四十五度的仰角望了一眼天空。
难道,连无情的天地,都被这段悲伤而又炫酷的台词所感动了么?还是因为小说中“当不该逝去的人逝去之时总是会应景地下起漂泼大雨”这样的设定导致这里需要有一场命中注定的雷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风间扬羽咬了咬唇,犹豫了下,半跪下来,将银色的外套从少女身上扯过来,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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