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灵一拍自己额头,“瞧娘,都糊涂了!你爹说得对,小雪,你随娘来,看看准备的这些够不够?”
纪子期看着堆在她床上的大包小包,眉头直跳,她这是去出差啊,不是去游玩的!
想当初她去天凉时,就带了两身衣裳和月事时用的物件,以及五两银子,一个小包裹而已。
纪子期看着那一堆的东西头痛不已,偏蒋灵还一副缺啥娘马上给你补的期待神情,“娘,够了,明日让爹买三套男装回来就好了!”
“真的够了?不会太少?”
“够了够了,”纪子期看着还不愿离去的蒋灵道:“娘,我明天就要出发了,估计要很晚才能到驿站,今晚我想睡个好觉!
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蒋灵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关门前还不忘叮嘱一句:“小雪啊,要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想起缺什么了,就用纸记下来,明早让你爹去买!”
纪子期忙不迭点头,送走蒋灵后,长长吁了一口气,将床上的大包小包打开,从中选了几样实用的,打成一个小包后,便睡下了。
临出门的时候,蒋灵看到纪子期只背了一个小包袱,惊讶问道:“小雪,那些是不是拿不动,娘帮你去拿!”
“不是不是,”纪子期连忙制止,“娘您准备得很齐全,可我是出去办事的,这衣衫啊鞋子啊自然从简。
而且我到时穿的是男装,很多就都用不上了。”
看着蒋灵失望的眼神,纪子期有几分不忍心,“娘,时间来不及了,我先走了。您和爹要保重好身体,我会写信回来的!”
于是在蒋灵的泪眼汪汪和纪仲春红着的眼眶中,纪子期爬上马车,挥手与二人告别!
到了皇宫门口,古夫子耶月哈已到了,耶月哈已见过纪子期着男装的样子,一点也不觉惊奇。
反倒是古夫子第一次见,多看了两眼后,赞道:“想不到小雪穿男装扮男人,还真有几分神似!”
宫门前候的人里面,还有一个老熟人曹云清。
因着上次杜夫人生日那次,纪子期敏感地觉得曹夫人冯雪柔有些不对劲,所以此次再见曹云清,便没了之前在天凉时的自在,只微笑着点了点头。
在她转过头的一刹那,曹云清原本轻松含笑的脸顿时有了几分僵硬和落寞。
纪子期双眼在人群中四处搜寻,却不见杜峰身影。
她早上让蒋府小厮送了口信的啊,难道他当时已经出了门去宫里了?
不对,她当时交待是要亲自送到杜峰手上的。
小厮回来的答复是已送到了,那肯定是送到了他手上才是。
那厮居然不来送她?纪子期心中又是挂念,又是恼怒。
此次去南秦少则两三个月,多则四五个月,难道他就不会想自己吗?
纪子期忍不住鼻头有些发酸,还没离开呢,她都觉得有些想他了。
混蛋!纪子期在心中不停咒骂他,居然不来见她最后一面!
很快未时到了,众人爬上马车,出发了。
纪子期因穿着男装,便没那么多顾忌,与古夫子耶月哈共坐一辆。
耶月哈犹自沉浸在,他背后吐槽的杨成,居然是大皇子黎渊,这个让他无法消化的事实中!
耶月哈眼神幽怨地看了纪子期好几眼,似乎在控诉她,为何不告诉他这件事,害他得罪了黎国的大皇子。
唉,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问罪?耶月哈心中忧伤地想道,看来这次去南秦必须好好立功才行。
到时候就算大皇子怪罪,也有个功劳可以挡挡不是?
这一想之下,耶月哈振奋起精神,主动询问起去南秦的事情,“夫子,这次去南秦,咱们几人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老夫也正想跟你二人说说这次的重点,”古夫子道:“陛下此次派老夫随行,其目的主要有二点:
一是整个赈灾事宜的账目管理问题。这自古从朝廷拨付的赈灾银子,一层一层往下之后,真正用到实处的不足六成。
因为这几年新账本的兴起,陛下心中早起了惩治那些贪官的心思,正好趁这次机会,杀一儆百!
二是这沿路的河道问题,南方河道问题已久,但这几十年来也算老天庇佑,除了八十年前和三十年前,各发生过一次水灾外,这些年来倒一直平安无事。
只是哪怕一次水灾,便足以摧毁黎国几十年的积累和发展,因而这河道问题,始终是个影响国之根本的大问题,陛下不能不忧心。
这几年国库盈余渐盛,加上陛下早有整改之心,便派了工部善长河道的朱侍郎,老夫协助,制定河道整修方案。”
刚开始几人还会聊一聊关于水灾的事情,慢慢的,随着车厢的不断摇摆,均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一路上只作了短暂的休息,在众人腰酸背痛屁股生疼苦不堪言的时候,终于到了驿站。
此时纪子期才发觉,她虽扮作了男子,却始终不是男子,和二人共处一室,终归还是有所不便。
比如在马车上屁股被颠得生疼的时候,不能用手揉!
明明已经累得要死了,也不能随意地打哈欠,或靠在上面打盹,万一流个哈喇子啥的,多不雅观!
她看着一脸郁闷的古夫子和耶月哈,猜测二人心中肯定也是如此想的。
驿站里准备的房间倒是将她当成了女子,单独安排了一间。
纪子期洗漱完,正准备上床休息时,突然传来敲门声。
难道是耶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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