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期还以为他担心她,嗯了一声道:“以后只要不进宫就成了,就算是掌珠公主再邀约,我也会推掉的。”
上了马车刚到户部,就碰到了范铭意,纪子期现在得称外叔祖的户部侍郎范大人。
“范大人好!”纪子期只前日见过他一次,说了几句话,摸不透他的性子。
现在又是在户部,加上两人实际并无血缘关系,只是面子上的亲戚关系,她便唤了一声范大人。
“小雪,你虽是来户部帮忙,算不得户部中人,还是唤我外叔祖吧!”范铭意清雅面容上满是笑意。
“外叔祖好!”纪子期立马转了口。
范铭意带着几分满意点点头,“小雪,跟外叔祖说说那查总账的事情,现在进行得如何了?”
“暂时还没有头绪,外叔祖。”纪子期道。
“还没有头绪?”范铭意面露疑惑,似有些不信,“不是重点查赈灾款项的账吗?”
“是的,外叔祖。”纪子期应道:“但去年以前的账本,均是旧式记账法,很难看出问题。”
蒋铭意讶异道:“那你是打算将以前的账全部用新记账法抄一次?”
纪子期面上带着几分无奈,“小雪确实曾这么想过,可账本这么多,万一重抄的时候,哪里不小心出了点小错,再重新核对起来,怕是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
范铭意一听,眉头微皱,“那你现在可有什么法子?”
“小雪暂时也想不到好的主意,只能先随意看看,边看边想。”纪子期求助似地看向范铭意,“不知外叔祖有什么好法子没?”
范铭意叹口气,“外叔祖要是有好法子能查出这账里面的问题,早就着手进行了,哪会到现在都没法查出,让那些贪官祸害我黎国百姓!
好了,小雪,你先去忙吧,有什么问题,可以外叔祖说一说,外叔祖能帮到你的地方,一定会尽力帮你。”
“谢外叔祖!”纪子期恭声道:“外叔祖慢走,小雪就不送您了!”
范铭意走后,纪子期松了口气,他要是再细问下去,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户部有内鬼,她不敢随便怀疑谁,也不能随便相信谁,索性一视同仁。
包括她太爷林大人在内,若要问起进度,也会如之前回答范铭意那般回答的。
问题其实她已看出了一些,但需要更多的数据来支持,以往的那些账本查起来,真的是非常麻烦。
所以在没有明确证据前,纪子期也不敢随意说出来。
下午离开户部后,同往常一样,坐在马车里的纪子期,习惯性地要先将今日看到的数据还有思路,在脑海里整理一遍。
回到蒋府后,若无特殊情况,则会将这些完全放到一边。
这是在现代养成的习惯,毕竟工作和生活,始终还是要分开。
纪子期正在闭目沉思间,伴着马儿的一声嘶鸣,马车突地急停,紧接着,外面传来兵刃相交的打斗声。
她猛地睁开眼,心里大惊,这是遇到了袭击?
纪子期手按在胸前,压住乱跳的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对方来了多少人?杜乐一人应不应付得了?
她是该下马车趁杜乐挡着敌人时逃走,免得成为他的累赘,还是留在马车内,以免下车暴露形踪反而惹来麻烦?
纪子期还未做出决定,外面的打斗声已经停止了。
车帘被掀开,杜乐担忧的脸出来在她面前,“纪小姐,没事吧?”
“我没事!”见杜乐完好无缺,发髻衣衫都未乱,纪子期松了口气,“杜乐,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刚从巷子里突然出来两个黑衣人,执着剑便朝我砍过来,但很奇怪的是,只对了十来招,他们便撤了。”
杜乐面无表情,似并未被刚刚的对战所影响,“感觉就好像只是发出警告一般,而并无伤人之心。”
“只是发出警告?”纪子期眉头微蹙,“那你觉得那二人是在对你发出警告,还是在对我发出警告?”
杜乐看了她一眼,并不出声,其意思不言而喻。
纪子期头轻点,“我也觉得是,看来这总账之事幕后之人开始行动了。”
杜乐面上神色不变,声音里却有丝担忧,“纪小姐,你还打算继续查下去吗?”
纪子期轻哼一声,道:“查,怎么不查?若说这天下能看出那总账中问题的人,怕是不超过三人,我便是其中一人。
即便我现在不查,对于那些人来说,始终是隐患,迟早会想办法来对付我或我的家人。
既如此,还不如早些将这件事查个清清楚楚,将那些人揪出来,以除后患!”
杜乐道:“纪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纪子期道:“明日约上杜安杜喜,将今晚之事告诉他们,顺便看看户部内鬼和秦娘之事,现在查得如何了。”
“是。”杜乐应道。
蒋府里蒋大师和纪氏一家子正等着她用晚膳,还有新搬来的范铭烟。
纪子期自从南秦回到京城后,因忙着术师协会兵部和户部的事,大部分时候都天黑左右才回家。
每每回来见到等着她用膳的一家子,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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