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为了感谢玉倾城的配合演出,早课结束时,夏云岚禀过了夜凝尘,告知了甘婆婆,请玉倾城和南宫楚楚到龙川城聚仙阁里喝了小半天的酒。
期间,夏云岚自不免对玉倾城一番抱怨,怪他说错话,害得自己差点儿被赶离繇山。
玉倾城却毫无悔意,一边喝着夏云岚的酒,一边理直气壮地道:“丫头,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若不是我,华浅浅岂能沉冤得雪、恢复名声?华浅浅的事不能了结,你师父的心病岂能除去?你不感谢我,反来怪我,真真是没良心。”
夏云岚抽了抽鼻子,忍着气道:“这只不过是阴差阳错罢了……若我不曾恰巧听到那对师徒提起华浅浅之事,又岂能借机为她平冤……”
“非也,非也——”玉倾城摇晃着脑袋,夹了一筷头子菜,吃得津津有味。
“怎么就非也了?”夏云岚最看不得玉倾城故作高深的模样,要不是当着南宫楚楚的面,简直恨不得敲着他的脑袋问。
南宫楚楚忽然笑道:“夏云岚,我一直以为你聪明绝顶,无人可及。如今才知道,你比我师父还差着一截儿。”
“什么意思?”要不是身为主人,晓得笑容比酒菜对客人更重要,夏云岚一定忍不住冷下脸来。
南宫楚楚道:“昨天你走了之后,我师父便告诉我,要借着这个机会恢复华浅浅的名声,了却掌门师兄多年来的一桩心事。”
“你——”夏云岚放下筷子,瞪着玉倾城道:“原来你早就计划好了?”
“难道就许你安排计划,不许我顺便延伸一下计划?”玉倾城吃了口菜,饮了口酒,歪着脑袋满脸狡猾地笑道:“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样,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很聪明?”
“你这老狐狸!”夏云岚终于顾不得主人的风度,沉下了脸骂道。
玉倾城既早已计划妥当,想必自有一番严密的说辞,哪里犯得着自己不遗余力地替华浅浅开脱?自己却当他酒醉未醒,平白多说了那么多话。如今,看着玉倾城得意洋洋的样子,夏云岚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嘿嘿,偏劳了。”玉倾城丝毫不在意被夏云岚骂作狐狸。
南宫楚楚却不乐意地道:“夏云岚,你怎能这么说我师父?我师父看似整日无所用心,实则心怀繇山、心系天下,又岂是你能明白的?”
“哟——”夏云岚撇了撇嘴角,斜着眼睛左右看了看玉倾城道:“你……心怀繇山、心系天下?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隐藏得也太深了吧。”
“啊哈……”玉倾城居然难得地表示了一下惭愧,道:“繇山和天下我倒不关心,我只不过心系一人罢了。”
“心系一人?”夏云岚转了转眼珠,很快将半是了然半是戏谑的目光停在南宫楚楚脸上。
南宫楚楚腾地红了双颊,却并没有生气的样子,只向玉倾城轻轻瞥了一眼,微嗔道:“师父……”
“啊呀,你们误会了——”看到二人的眼光,玉倾城赶忙叫道:“我说的心系一人,是掌门师侄……我爹爹曾一再交待,说繇山掌门不好当,叫我尽一切力量辅佐于他。我想别的事情也帮不上忙,止有这件小事……”
“夏云岚,今个儿这酒甚好。来,咱们俩儿干一杯——”玉倾城话未说完,已被南宫楚楚举起酒杯打断。
听南宫楚楚声音里颇有些悻悻的成分,夏云岚瞪了玉倾城一眼,眼里的意思是:笨蛋,误会就误会好了,你还非要解释做什么?
玉倾城也发现了南宫楚楚的不悦,不由万分郁闷,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楚楚,我心里……我心里……”
“呵呵,喝酒喝酒——”夏云岚端着酒杯与南宫楚楚碰了一下,决定不给玉倾城纠正的机会。
谁让这老狐狸昨天算计了自己一把呢?
看南宫楚楚对玉倾城的态度,两人以后的事情显然已经用不着她来操心。
人生幸福与否,有时候不过就在一转念之间罢了。前段时间见到南宫楚楚,只觉她脸色憔悴,双目无神。昨天和今天见到南宫楚楚,这位大小姐已然面泛桃花,目含春水,可知终是放下了对夜凝尘的执念。
如此,自己将来若有机会和师父在一起,倒也少了一份愧疚……
三人吃吃喝喝,酒足饭饱离开聚仙阁时,夏云岚身上只剩下了整整十两银子。
又过了两天,夏云岚忽然想起自己欠宫新月的补偿来,于是提前吃了晚饭,在晚课之前,拿了套上好的胭脂水粉、黛墨唇脂,去清芷苑里送给宫新月,并为宫新月化了个简单素雅、不失本色的妆容。
看着铜镜里那个容光焕发、白里透红、迥异往日的女子,宫新月半晌回不过神来。
“宫师姐,你对这样的自己可还满意么?”夏云岚将宫新月的头发放下来,重新挽过了一遍,笑嘻嘻地问道。
“这……这是我吗?”宫新月张大了羞怯的眼睛,手摸着铜镜不可思议地喃喃道。
她的五官依旧不够精致,眉眼也依旧是那样不显山不露水的眉眼,然而配上白皙娇嫩的脸色,反而显得软软糯糯,有一种别样的动人心处。
“不用怀疑,这就是你!”夏云岚微微俯低身子,手按住宫新月的肩,望着镜子里长发披肩的美人笑道。
“谢谢你……夏师妹……”宫新月反过手臂,轻轻拉住夏云岚的手,侧头眼泛泪光地道:“虽然我晓得这不是我本来的模样,可是知道自己曾经这么美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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