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天痕不好意思道:「一不留神就晚了,还害的寒大哥久等,真是抱歉。」
寒凝渊笑道:「哈,既然如此,合该按规矩来。」说着,取出三盏玉杯依次
斟满,道:「先罚三杯再说。」
墨天痕之前并未饮过酒,说是「把酒言欢」,也不过是套用熟词,并不知道
酒桌上还有这番规矩,只觉新奇,也不推脱,上前如饮水般一连灌下两杯,吓的
寒凝渊忙上前拉住他,道:「兄弟你是馋了吗?酒哪能喝的这么急?」
两杯急酒下肚,墨天痕只觉喉头一阵火辣,连带胃中亦是翻江搅海,留着泪
道:「寒大哥,这酒好生呛口……」
寒凝渊哭笑不得道:「这是我玉龙山庄特有的伏龙仙酿,平日是作御寒
之用,入口极是烧人,只能小口慢饮,哪能像你这般急躁的?罢了罢了,这第三
杯你也不要再喝了,我们只聊天便是。」转头又吩咐侍女道:「去给墨公子倒杯
茶来吧。」
二人依次坐下,谈起了分别之后各自所经之事。当寒凝渊听到墨天痕混入金
钱山庄时,不禁笑道:「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你可算晓得多动些心思。」
墨天痕惭愧道:「想我从前观书经、制机关,也算是极喜思考的主,只是近
来屡屡遇上难以容忍之事,心绪也变的冲动了。」随后他又说到被人识破,不得
已力战八卫。寒凝渊却道:「若要仔细算来,你踏上江湖不过三月,经验、历练
皆是浅薄,被些老江湖识破手段或是暗中算计,倒也无可厚非,人不会天生便能
老谋深算,哪能处处料敌机先。」
二人说话间,侍女已将热茶端上。墨天痕望了眼那端茶的侍女,不禁道:「
寒大哥,有一事,小弟我有些好奇。」
寒凝渊道:「哦?何事?」
墨天痕道:「方才我在来的路上,发觉山庄之人无论男女,都身材高大,让
小弟顿觉自己矮了三分。」
寒凝渊哈哈大笑道:「贤弟说笑了。不知贤弟是否见过北海妖族?」
墨天痕摇头道:「不曾。」
寒凝渊笑道:「地域越北,气候越寒,苦寒之地的人,为抗衡恶劣环境,大
多身材壮硕。你看我玉龙山庄几乎人人都有五尺半(注5)高矮,但你可知北海
妖族遍地皆是六尺巨汉?」
墨天痕恍然,道:「原来如此,受教了。」二人又接着聊了起来,寒凝渊通
闻地理,墨天痕饱读诗经,相谈甚是投机,皆忘了时辰,直聊到后半夜散去,各
自回房。
次日巳时,墨天痕来到陆玄音房前,敲门半晌,才听屋中有悉窣之声,心中
不禁疑道:「母亲向来早起,怎么今日睡的这么晚?」但想到陆玄音受累数月,
定是也疲惫不堪,多休息休息也是应该,便不再多想。
不出一会,陆玄音打开房门。墨天痕见她发丝凌乱,衣衫不整,面带潮红,
气息颇急,不禁问道:「娘?你还好吗?」
陆玄音忙道:「无妨,娘只是功力尽失,气力不济,急着穿衣反而穿的气喘
吁吁,不碍事。」
墨天痕不疑有他,母子二人进屋坐下,陆玄音关切道:「痕儿,你自那日以
后都经历了哪些遭遇?」墨天痕想起前段时日所经历的种种,此刻面对母亲,终
是忍耐不住,将满腹的辛酸苦楚,一股脑全部倒了出来。陆玄音听的,也是泪水
涟涟,家破人亡后的这段时日,爱子在师门遭人排挤,路途遭人伏击,更被有心
人连连算计,身心俱伤,这若放在从前,哪里会让他在这个年纪便饱尝人世险恶?
想到这里,陆玄音不禁自责万分,若是自己还在陆家,这孩子又岂会遭这种罪?
听爱子说完,陆玄音问道:「那几位姑娘,你打算如何对待?」
墨天痕道:「薰儿与梦颖皆是为我所累,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弃之不顾。」
陆玄音叹道:「有情有义自然是好事,那两位姑娘对你用情至深,纵然已非
玉洁之身,娶之亦是应该,只是……痕儿,我在南水为你说的那门亲事该如何处
置?」
墨天痕一窒,随后试探问道:「那亲事……可以推掉吗?」
陆玄音幽幽一叹,道:「按我们现在的情形,苏家怕是也不希望将女儿嫁给
你,只不过,苏家也是望族,若由我们提出退亲,反而有损颜面。」
墨天痕憾然道:「若是这样,那岂非短时间内无法完婚?」
陆玄音笑道:「你这傻孩子,为娘不能大张旗鼓的去退婚,难道还不能私下
里去谈吗?再说,成亲是人生大事,还需准备彩礼嫁妆,置办婚宴、通知宾客,
哪能说办就办的?」
墨天痕赧然道:「娘教训的是,是孩儿心急了。」
陆玄音柔声微笑道:「你勇于承担,不避责任,这点很好,娘很欣赏。」
这时,籁天声前来,见门未关,便进屋道:「师妹,天痕,原来你们都起了,
正好,我有事与你们说。」
陆玄音奇道:「大师兄有要事?」
籁天声道:「不错。方才我又收到师尊的太清符令了。」
陆玄音惊道:「有何要事,竟让师尊不惜耗费半数功体,也要与你千里传音?」
籁天声道:「此乃南乱之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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