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情绪不稳定的欧阳灿的手腕,眼神莫名的又扫了一眼梁希宜。她正抱起小兔子,轻轻的放在嘴边,使劲的亲了一下,她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极其自然,怕是平时就是如此同兔子相处。她对待一个畜生都可以做到如此平和,为何就不能包容灿哥儿呢。
梁希宜夹着兔子回来屋内,吩咐丫鬟们帮桓桓换了新鲜的草垫褥子,放入笼子。她平时不太关着桓桓,虽然放入笼子里,但是笼子关着的门都不上锁,若不是桓桓经常随地大小便,她是不介意让它陪着她在床上共枕的。
梁希宜亲了亲桓桓,又抱了抱阿寿,吩咐夏墨熄了灯,上床睡觉,明日又是循规蹈矩的一天,但是梁希宜享受每一日陪同祖父,宠着桓桓,阿寿的轻松生活,偶尔还会接到秦宁桓的书信,她当个乐欣赏,又暗自对他故作轻松的调戏有些感激。这世上有几个女孩可以在婚前同未婚夫相见,她实在是比大多数女孩子都要幸福万分,所以她很知足,越发孝顺祖父,希望他安享晚年。
欧阳穆见梁希宜睡了,就拉着完全拎不清楚自个在干什么的欧阳灿离开了定国公府。
城东昏暗的街道空无一人,明黄色的月光倾洒而下,将兄弟二人的身影拉的特别的长。
欧阳灿不情愿的迈开脚步,每一步都走的是那般沉重,他突然停下,低声道:“哥,我,我还是不能放下梁姑娘,你能不能帮帮我?”他抬起头,倔强的看着欧阳穆,眼底是亮闪闪的泪花。
欧阳穆微微一怔,目光幽深的凝望着眼前稚气的脸庞,思绪却莫名的回到了第一次见到梁希宜的时候,她盯着自己,一副震惊错愕的容颜。
她,真的没见过他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欧阳灿的请求时,他竟是无法很确定的点下头。
他同梁希宜第一次见面,她就很肯定的认出他自己,但是他可以完全确定不曾见过定国公府三姑娘。但是考虑到欧阳灿和白若兰同梁希宜的关系,倒是不排除梁希宜可能会从白若兰那里得知他样子的可能。
梁希宜懂得陈诺曦外祖家特殊的刺绣手法,但是这种手法虽然稀奇却不是陈诺曦外祖家独有,倒也可能来自其他途径。还有对于葡萄干酱的特殊用法,但是也确实不排除有很多人这样用着,可是这一切若是都发生在一起,会意味着什么。
欧阳穆浑身一震,根本不敢继续深思下去。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欧阳穆望着欧阳灿乞求的目光,沉声道:“回去再说,明日还要进宫呢。”
欧阳灿点了下头,呢喃道:“若是我去求皇上呢。我娘一直想为我寻门得力的亲事,盯住了礼部和吏部大员家的嫡出女儿,皇上一直未能许诺,若是我去求姑爷爷想要娶梁希宜,他应该会许了我吧。毕竟如今定国公府现在就是个空架子,唯一有官职的世子还在停职反省中。”
欧阳穆微微一怔,抿住嘴唇冷冷的看着他,良久,淡淡的说:“还是先别提了,你若是用强权逼迫梁希宜嫁给你,同最初又有何区别,你不是希望她真正乐意嫁给你吗?”
欧阳灿皱眉,低头懊恼道:“可是大哥,你前几日不是说过她肯定不会喜欢我的,所以我若是真没了她就活不了,不如同皇上请旨,纳了她算了。”
“……”
欧阳穆说不出来心底到底在刻意躲避什么,他同欧阳灿彼此沉默的对望了一会,决断道:“此事先放在一旁,容我想想再说,况且,你总是不能不顾伯母的意见,就任意行事吧。”
欧阳灿还想再说什么,见欧阳穆已经有了决断,鼓着脸颊一路跟在他的身后回到府邸。
欧阳穆心里有些烦躁,洗了个凉水澡,让自己清醒一些。他躺在床上,平静的回忆着自从遇见梁希宜后,发生过的种种事情,若是单纯从性格来说,梁希宜倒是有一些陈诺曦骨子里的影子,都是那种外表柔弱,实则倔强原则性极强的女人。
可是……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
按照道理来说,他的灵魂重活于世,所以李若安死了。他特意却查过李若安死亡的时间,同他苏醒的时间基本吻合,那么现在陈诺曦活的好好地,梁希宜就不可能同她有关系啊。
天啊,他到底再干什么!
怎么可以因为几个莫名的巧合就变得心神不宁。
如果,即便是如果,上一世的陈诺曦重活于世他该怎么处理。
可能吗?一股说不出来的喜悦情绪占据了欧阳穆的全部心思,若是可能的话,那么他这一世就当真是有了活下去的力量。
他对陈诺曦的感情早就超过世间的任何一种情感,他怀着对她浓浓的愧疚自尽身亡,他怀着对她无比的眷恋想要娶这一世的陈诺曦为妻,然后庇护在羽翼下好好照顾,他怀着对她无尽的思念度过了几百个寂寞的夜晚,到底是一种什么信念支撑着他走在这里。
陈诺曦对于他来说不是爱人,更不是妻子,而是他的心肝,他的命啊。
但是,这怎么可能……
他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上天不会如此善待他的。
欧阳穆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他必须搞清楚这件事情,否则一辈子都难以安心。他从怀里拿出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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