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倏然响起。
“建国、建国!你怎么样了!你可别吓唬我啊!”
殷子枫一听不好,立即冲进他们房间开了灯。眼前陡然明亮起来,殷子枫直接看傻了眼。
只见殷爷爷侧躺在床上,痛苦地捂着胸口不停咳嗽,枕头旁边还有两块触目惊心的鲜红。
殷子枫知道爷爷得了肝癌(早期),但是见他如此痛苦地咯血却是第一次。
心底的恐惧仿佛骤然暴起的海啸,殷子枫慌了神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殷奶奶一边披衣服下床找药,一边低声呜咽,嘴里不停唤着老伴的名字。
“建国,建国你撑住啊!咱们马上叫救护车!”
直到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殷子枫才像个忽然被解咒的木偶,机械地走过去开了门。
“小枫,怎么了?我们听见殷奶奶的叫声,有些担心,过来看看有啥要帮忙的。”
门外站着沈家夫妇,沈杭跟在爸妈身后,担忧地望着殷子枫。
殷奶奶听见门口的声音,赶忙对殷子枫说:“小枫,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好。”殷子枫立刻摸出手机拨打120急救电话。
沈家三口一听这动静,也顾不得闯不闯门的问题了,直接冲进屋去。
“殷婶,你别慌,赶紧收拾住院的东西。”沈振华奔到老两口的卧室,和殷子枫一起将咳得昏天黑地的殷爷爷扶起来,帮他顺气。
殷奶奶抹掉汹涌的眼泪,抖抖索索地下床翻行李箱。
邱玉淑到底是资深主妇,快速跑进卫生间取了条毛巾来,手脚麻利的将殷爷爷脸上的血仔细擦干净,又紧接着奔回家拿了钱包,回来后立马将被弄脏的床单枕巾撤换下来,拿到卫生间里去搓洗。
沈杭有些局促地站在客厅里,看着大人们忙得团团转,一脸茫然。
他也想帮忙,可从小到大家里人的身体都很好,从没遇见过殷奶奶家的这种情况。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眼看着殷子枫在家急匆匆地翻找钱包和爷爷的病例卡,沈杭觉得自己相比他来说真的是很没用。
“有什么要帮忙的不?”沈杭靠近殷子枫,小心翼翼地问他。
殷子枫额头上浮着一层细密的汗水,脸色苍白,一边整理东西一边给爷爷找外套、围巾和帽子:“不用。”
没过多久,救护车呼啸而来。
殷爷爷被医护人员抬下楼,殷奶奶和殷子枫都紧紧跟在后面。
到了楼下,殷爷爷被抬上车后,救护车里只允许跟一位家属。
殷奶奶自然跟着一起去了。
殷子枫脸色焦急,瞧着开走的救护车有些失神。
沈振华已经紧跟过来,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小枫,别害怕。走,我们赶紧打车跟上去。”
殷子枫感激地望着她,眼里涌出微微的泪意:“嗯,谢谢沈叔。”
这是殷子枫住过来以后,殷爷爷发病最严重的一次。
就算平日里殷子枫性子淡漠,但是亲眼看见至亲遭受如此大的痛苦,他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即便往日的经历比其他同龄人丰富很多,也走过不少地方,可他到底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面对家中亲长的生死病痛,他与其他人一样,也感到很无助。
邱玉淑看着他略显单薄的少年身形,鼻子不禁一酸,扶着他的背脊安慰道:“小枫别难过。我们都会帮你的。”
殷子枫喉咙动了一下,声音有些不稳:“谢谢邱姨。”
四个人很快就在小区门口拦到一辆出租车。
沈振华坐在副驾驶座上,邱玉淑带着两个孩子坐在后面一排。
沈杭上车之后,缓了一会儿,总算没那么懵逼了。
他偷偷望了眼靠坐在车窗旁面色深沉阴郁的殷子枫,见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正紧紧地握着,心底对他的隐忍十分心疼。
沈杭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什么,干着急了一会儿,索性一把握住了殷子枫的手,将那带点颤抖的拳头直接包覆在自己的掌心。
殷子枫浑身一僵,转过头来望着沈杭,一片沉寂的眼神中泛起一丝涟漪。
沈杭与他对望一眼,心悸的厉害,赶忙收回目光低下头,干巴巴地劝道:“别、别担心,应该没事的。”
这种时候,沈杭觉得所有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可他总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来安慰他。
“嗯。”殷子枫刻意调整了一下呼吸,终于松开紧握的拳头,摊开手掌,反手与沈杭十指相扣。
掌心的温暖带着安抚人心的神奇力量,将殷子枫的思绪从绝望边缘拉了回来。
……
医院里,白色充斥着整个视觉,消毒水的味道填满鼻腔,让人不自觉地连呼吸都感到沉重。
戴着口罩的医生眉头紧蹙,口气严肃:“为什么之前不住院?都已经这么严重了!”
殷奶奶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心虚地看了一眼站在病床旁边的孙子,低声回道:“他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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