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看?”毕竟是家中事,季先生率先捱不住。
灼灼地目光从四处看来,虚生想故作无知也难,遂也不装,垂眸轻声笑了笑,身上散着对凡事了若指掌且不容置疑的自信,偏是他习惯伪装,即使如斯自负,却并不惹人生厌。大体摸透虚生脾性,所以见他这般慢悠,季先生亦不督促,反看向季铎瑞压其躁气,与季肃善相视摇头失笑。
静默一阵子,虚生缓缓开口:“申斥而已,还动摇不了太子地位,只是也岌岌可危了。”
季铎瑞难得沉静下脾气,正经道:“孟帝会这么轻易放过?”其他几个应声点头附和,犹是不信。
“不放过也得放过,孟帝很清楚要是就这事发作的结果。”虚生定定看向季先生等,幽暗的烛火飘忽,昏暗中他的眸光如鹰眼凌厉,沉吟良久,缓缓道:“此时罢免太子,季家定然会竭力查出盗取星宿剑谱的幕后主谋,莲心慧姬也不过是一个幌子,实质得好处的那几位,掰指头也数的出来。季家一旦查到,难道会吞下那口气么,到时天下皆知,皇家的颜面放哪?所以不会,也不敢借这个由头。”
季德恩不服道:“难道用谋反的名头,季家就会忍气吞声?他这倒不顾皇家颜面了?”
怀明墨一拳砸在花梨木桌案,神情气愤,口气轻描淡写般开口:“你可知道,这次不是虚生把定西王搜集的证据送到京里,太子压根没机会翻案,不仅太子,季家也得跟着倒霉。那些罪证辛里全看过,当真是罪证确凿。”
季博儒难以置信地站起,“怎么会?无非仿造些书信,算哪门子证据。”
谈及此,连季先生也有些坐不住,“哐”一声放下茶碗,“那些书信全是太子亲信的笔迹,上头还加盖着太子印章。太子身边的那几个人,从开始便是有人故意安排在他身边。”
怀明墨嗤鼻冷哼,“这人心思实在缜密,早早就布下了网,就等机会将季家一网打尽。”
“季家在,孟帝就不敢随意动太子,反之亦然。”虚生拿起剪子剪去灯芯,顿时周遭亮堂不少,他笑得和煦却没温度,“季家韬光养晦多年,自以为能躲过帝王的忌讳,结果还不是这样,孟帝依旧忌惮季家在武林的势力。他怕极了,生怕有一天季家突然摸上他龙床,让他身首异处,扶持太子上位,把孟家的天下变成季家的。”
季肃善坚定道:“季家不会,要当初有这想法,坐拥天下怎还会是孟家。”
虚生悠然给自己添了半杯茶,小啜润喉许久,余光瞥见那张张焦急的脸,缓缓放下茶碗,“我信季家没这野心,可孟帝信么?自古帝王哪个不多疑,过去他许是眼目清明,可现在他老了,年老的帝王,无论年轻时多英明神武,老时多昏聩。他还想多坐几年那个帝位,而今看着他钦定的储君,渐的人心,外戚多是绝世好手,能随时要自己的性命,他会不怕吗,只要害怕,怎么去相信。每朝每代,太子为提前登基,逼宫的事还少吗?”
睨了眼季先生平静的模样,虚生淡笑道:“其实心里清楚,只是不愿承认罢了,举一家之力扶持起的君王,会这般……让人失望。”
一时万籁俱寂,虚生的话直戳所有的痛处,有两个想开口驳回,话到嘴边却又全说不出了,季家的两世忠良,仅因帝王多疑便被否定,就恰如他所言,对孟帝除了满心失望,还剩些什么。
季先生话语疲累,靠躺着矮榻软枕,目光犹聚了光,“君王无情,既然明知结局,你为何还要卷入漩涡里?难道不怕走上季家的老路吗?”
虚生弹了弹褶皱的袖口,笑道:“我不想荣华,不要富贵,走这条路是有其他目的,谁当帝王都可以,只要我能功成身退就行。”
隐世山庄发生每件事,季先生全了若指掌,自然不会漏了晚汀馆。她吩咐吴妈妈让丫鬟换过茶,等人退尽关上门窗,方道:“你要报杀母之仇?”
“真是瞒不住季先生所有事,不过这回,不光为别人,我更为自己,她欺瞒我多年,这口气我咽不下。”虚生双眼抬起与她直视,面无表情但让人直觉阴寒,“别指望我会与季家合作,我没兴趣。”
季肃善前刻捋着胡须,听罢胡须吹得老高,再三毁平日形象,“你当明墨面也不给季家面子,说句好话就这么难?”
手捂住面,季先生捧腹笑出声,手指着虚生连晃数下,止住笑声道:“你说话这般直,就不担心我会生气?老太太还没松口明墨所求,如果我再生气阻挠,该如何是好?”
虚生微侧头看向坐在身边的怀明墨,目光渐柔如拂柳清风,“我信他不会恼。”
好端端说着正事,忽然岔开话说起自己,怀明墨正想着替虚生好言的说辞,许久回过神,恼羞成怒道:“谁说信你?我头个怀疑你的目的。”
严肃的氛围顿时被打破,见惯怀明墨润玉的公子样,看他突然耍起脾气,众人蓦地捂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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