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迈着沉重的脚步,她叹了口气,又重新坚定了自己,这种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对大家都好,狠是狠了点,但长痛不如短痛嘛……
费艾莉和邵帅的相识要追溯到很久以前,久到他们俩还是个小学生的时候。
艾莉寒暑假偶尔会被小舅接去外公家和表妹李多多作伴。
在某个夏日的傍晚,大约七点钟左右,太阳的余光还在,一整天的暑气已被晚风吹散了。艾莉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穿着外婆手工缝制的花睡衣在院子门口纳凉。她手里端着瓢,边吃葡萄边吐葡萄皮,飒飒的晚风荡起她的花睡裙,滑溜溜,冰凉凉地贴着她的皮肤,陶醉而臭美的心情油然而生。
这时,邵帅从西边的小路拐个弯儿出现了,他穿着一双带三条杠儿的白色球鞋,向她匆匆撇过一眼后就没再看第二眼,继续向余晖中走去。
当时艾莉之所以只记住了鞋,一是因为他长的太好看了,以至于在他经过时,只顾害羞地盯着他的鞋看。二是那个年代,t恤衫、牛仔裤、运动鞋还是稀罕物,压根儿就没几个人认识。
邵帅走过,她只觉得吸了一口很凉爽的空气,好像嘴里的葡萄似乎更甜了。她看着他离去的白色背影,吐着葡萄皮儿,心里嘀咕,这是谁家的小子,长得可真让人凉快。
后来,李多多告诉她,“你看到的是邵帅,他呀,邢爷爷家的外孙子,不常来。”邢爷爷是老市长,他们家每个人都带着眼镜,一副知书达理,非富即贵的样子,外人也往往会产生错觉,认为他们家的院子比别人的深,门槛也比别人家的高,他们家的老头儿更是特别威严怕人。
大户人家的庭院总是有些神秘,有些不容侵犯,有些官气森森。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这么标致漂亮的人会走进那个门,一点也不奇怪。
之后的很长时间,他们都没有碰上。
再次相遇,是在费艾莉闹青春期的时候。
刚上初中,她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抽烟。如果非要揪出个罪魁祸首来,大概就是在走街串巷放小鞭炮时染上的——放得多了,吸着吸着也就会了。
话说她姥爷家附近有一个背人的极佳去处,那里是两个房子后院的夹道,平时很少有人从这里路过,艾莉特别喜欢去那儿探险。
她曾经在这里发现过沾着晨露朝气蓬勃的紫色喇叭花儿;发现过伴着夜色悄悄开放的黄色夜来香,它们生动地让她心醉……
每一次探险的成功都像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那样让她激动喜悦,当然,她也在这里发现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邵帅。
她那时正在面壁,不是思过,而是抽烟。灰白的烟从她的脸和墙壁的缝隙之间随风荡开,她闭起眼睛,感受烟雾的缭绕和尼古丁的侵蚀,她给自己营造了一个腾云驾雾的既视感,整个人轻飘飘的。
干这种坏事的她,听觉变得异常灵敏,她知道此刻有人在向她靠近,但,她不在乎。她只是微眯着眼,透过薄烟看到了邵帅,他还是那么清爽帅气,水木年华,而她却混沌不清,孤单迷茫。他们擦身而过,他回头,脸上还残留着未完全消退的诧异和来不及收起的厌恶。艾莉忽然很想捉弄他,转过身坏坏地一笑,扔掉手里的烟,双手扒开上下眼皮,吐出舌头,样子要多丑有多丑。
邵帅没想到她还有这出,吓了一跳,赶快回头,但为时已晚,他只感觉自己忽悠了一下,随即耳边传来咚的一声响,同时向后弹开两步,他并没有挂在电线杆上,而是被它弹了回去。他摸着撞疼的左脸,听到后面传来的哈哈大笑,他再次看向费艾莉,这一回他像个傻子,捂着左脸,被她此刻堆在眼角的淘气和留在嘴角的顽皮所深深吸引。
这次意外的狭路相逢之后,他们再再相遇就是高中时节了。
这时邵帅的“帅”已经是浑然天成的帅,是没有包儿袱的帅。艾莉很快就发现他们两个同班,但从军训开始一两个月过去了,他们同时选择互不相识。
就在艾莉真的以为这厮已经对她毫无印象的时候,他却再一次出现在艾莉的世界。
这事儿得从开学不久的秋季运动会开始说起,那天艾莉去的有些晚,颖子没给她占座,她只好坐在最后一排靠近垃圾桶的位置,与扫帚、撮子、矿泉水瓶为伍——没办法谁让她来晚了呢。
艾莉坐好后,邵帅拎着箱子就出现了。他“嘣噔”将屁股牢牢安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将艾莉困在他和垃圾桶之间。然后,他忽然扭过头看着艾莉问:“你是李多多的表姐?”
艾莉有点懵,尤其是从他嘴里听到李多多的名字,她缓缓地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后来怎么不去了,好久都没再看到你。”他又问。
艾莉只好敷衍地说:“后来学习忙。”
邵帅露出他的白牙,忽然笑了,仿佛她刚才讲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艾莉想这有什么可笑的,她是真的好好学习来着,不然怎么考上重点高中。
他的脸忽然在她眼前放大,歪低着头向上挑眼儿看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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