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影响了仕途,我算是一辈子也别想摆脱负疚感了。”
“杞人忧天,你爸仕途顺着呢。” “多顺不也是说倒就倒。”他突然打住。 我不想谈这个。陈白露童年的往事令我不安。 “要是不用求你爸也能找到陈白露,你怎么谢我?” 他一愣,漆黑的眼珠一转:“你和她联系上了?” 我抿嘴一笑:“先说怎么谢我。我看得上,就告诉你;看不上呢,就让她在老挝住着,也挺好的。” “你看上什么我都给你,我妈把黑卡还给我了。” “嘻,你买得起的我都买得起。” “也是。”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你缺什么?
” 我在心里说:“缺爱呢。” 当然不能说,只能一阵傻笑代替。 “缺心眼吧?”他嘲笑我。
“是。” “她好吗?”他低声问。 我叹口气:“她说得不多,所以也许是我的错觉——现在似乎是我和她认识之后她最开心的时候。” 他的眼神迅速黯淡了:“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更开心吗?” “我又没有见到她本人,只是我的猜测,我总觉得,只要离开北京,她就是开心的;只要还在这儿,她总是心事重重。” “可是北京是她心心念念要回来的地方啊——” “那又怎样呢?北京也是我心心念念要回来的地方,可是它并不是我记忆里的美好的样子,它从什么时候变得灰蒙蒙的——”我茫然地起身,看着窗外苍茫的夜景,春天的深夜起了薄雾,月色朦朦胧胧。 “她说她不想离开老挝。”我转过身,看着陈言说。 他也盯着我,像是在分辨这句话的可信度,然后他说:“那就让她留在那儿。” “永远留在那儿吗?”
他摇头:“我给她选择。我要买下一座酒庄,在法国的llley, 不像波尔多那样有很多外国庄主,那里还没有什么人去投资,都是法国本地的农民。不过土壤不大好,所以酒也一般,我要买下的这座酒庄快经营不下去了。”
“那买它干吗?” “又不指望它赚钱——是送给陈白露的礼物。” 我一惊:“你要和她结婚吗?” 他低头苦笑:“已经闹成这样,还有和好的可能吗。就算我愿意,她也不会同意。她一定要这个孩子,就由着她吧,她喜欢工作就去工作, 不喜欢呢,我就养她一辈子,这个酒庄留给她度假用。那里的酒虽然一般,但风光特别好,大山大水。”
大山大水。 是知己。 我慢吞吞地把信拿出来,交到他的手上,直到这时,我的心情是平静的,甚至替陈白露感到舒心和喜悦。 可是一开口,眼泪就像泉水一样涌出来。 “祝你们……”
泪水堵住喉头,我说不下去。
你看,我自始至终都是多余的角色。 多余到这个故事由我写下来的时候,我都想把自己删掉。 我关上门走出去,陈言的妈妈蜷在沙发上看湖南卫视,嗑了一大盘糖炒栗子。一路跟着我不肯离去的只有小狗,一跛一跛地。 我沿着曲折的石子路走出了两三百米远,回头看,小狗还卧在台阶下,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折回去,抱起它,又推开门:“阿姨,我把狗狗带走好吗?”
陈言的妈妈点点头,又指指身旁的德国进口的、恒温恒湿的狗窝, 唤我进来拿。
而我拖着放在门口的纸箱子走了。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看上去精致华美的,未必真的幸福呢。
我抱着这只燕京啤酒的纸箱,我们给陈白露和陈言暖房的时候,从楼下的超市拖了这箱啤酒上楼。箱子太大,我抱得昂首挺胸,雄赳赳地走在深夜的大街上,不停地有出租车打着双闪停在我身边,看看狗狗, 又一脚油门开走了。
没关系,我走路回家。 过几天我就回广州去,悄悄带狗狗一起走,反正陈白露的生活里已经有更重要的内容,她才不会为了把狗要回去而千里追杀我。 “你也不是什么都能从我身边夺走的。”我的眼泪止不住,可是心里很高兴呢。我真的挺高兴的,可是眼泪止不住哇。
~2~
三天以后,我在朝阳医院重新见到陈白露。 我以为我会见到一个丰腴的、红润的、神采奕奕的孕妇,但是没有。 她变成了什么样子啊!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我眼前一黑。 她和陈言发生了争执,大约是她不想回来,而陈言不放心老挝的医疗条件。争执中她摔了一跤,在老挝的山路上。然后孩子没有了。 我扑过去握住她的手腕,她瘦成了一把枯柴——我听说孕妇的体重是会急剧增加的,为什么她反而比从前更瘦呢?是了,老挝那穷乡僻壤! 什么“大山大水”?我如梦初醒。
~3~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这么多人,比我的生日聚会上还要多,比游艇假日上还要多,比梦会所的新年y上还要多。
陈白露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多朋友?她同陈言即将分手的时候,这些人怎么又都不见了呢?她们怎么都围在程雪粟身边,提前把她当作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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