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所未闻。
“没错。讨好。即使是听起来这么简单的活,也分为上中下三层。下乘者讨好身边人;中乘者讨好当权者;上乘者则讨好全天下,所到之处,莫有不悦。”见她们不懂,姜沉鱼开始举例,“比如说我,之前就是下乘者,讨好身边的人,让她们都喜欢我;曦禾是中乘者,她取悦了皇上;而淇奥侯……”提及这个称呼,眸光情不自禁的黯了一黯,但再张口时,又是云淡风轻,“他就是上乘者,当今璧国的民心所向。”
“也就是说,小姐要由下变上?”
“我现在还没那个本事。”先变成中,才是当务之急。饵已经抛下,鱼儿上不上钩,却还是未定之数。
正想至此,门外有人通传道:“奴才罗横给淑妃请安。”
姜沉鱼连忙披衣而起,走至外室,罗横立在厅中,朝她行礼道:“皇上命老奴把这样东西交给淑妃。”说着递上一物。
姜沉鱼接过来,却是一张金紫色的折子,打开看后,面色顿变,迟疑地望向罗横:“公公这是?”
“皇上说了,明儿早朝前,淑妃若有回信,请尽管叫宫人送来。”
姜沉鱼眸光微闪,嫣然一笑:“是,劳请公公先行回去,子时之前,必将回信呈上。”
罗横恭身去了,姜沉鱼凝望着他的背影,笑容一点点消失,转身走至书案前,唤道:“怀瑾,磨墨。”
握瑜在一旁好奇道:“小姐,那是什么?”
“试题。”
“诶?”怀瑾一边磨墨,一边看着折上的图腾和文字,惊道,“这不是程国的国书吗?”
“嗯。”姜沉鱼头也不抬,取笔蘸墨便开始落笔,写几行,想一想,没多久,纸上便写满了人名。
怀瑾道:“程王在书中请皇上派使臣前去赴宴,皇上却又把这书转给了娘娘,究竟是何用意呢?”
姜沉鱼持笔,望着那满满一张的名字,沉声道:“他在考验我是不是够资格当他的谋士。”
“也就是说,皇上想看看娘娘心中的最佳人选是否和他想的,是同一个。”
“这是我的第一仗,只许胜,不许输。”狼毫如刀,游曳纸上,笔起刀落,一个个人名被快速剔除,而第一个被剔除的,就是姬婴。
怀瑾抽了口冷气,小心翼翼道:“以程国公主之尊,能与伊般配的,也只有淇奥侯吧……”难不成小姐还介意着曾立婚约之事,藏有私心么?
姜沉鱼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摇头道:“淇奥侯是最配的,但也是最不可能的。”
“为什么?”这下连握瑜都发问了。
“因为我说过,皇帝不会允许姬家的势力越来越大,成为第二个薛家,更勿提是做程国的驸马。”
握瑜眨眨眼睛,忽然指着纸上另一个被删掉的名字道:“啊!小姐把大公子也给删了!”
怀瑾捂唇笑道:“大公子已经娶妻了呀,自不在考虑之内,更何况即便他想娶,也得少夫人肯应才是啊。”姜府上上下下全都知道,少夫人李氏善妒,偏姜孝成又是个色中饿鬼,因此夫妻俩人明里暗里不知为这事争吵了多少次。
姜沉鱼想的却和她们都不同,“哥哥生性轻浮,若真娶到了颐殊,是祸非福,到时候殃及全家,神仙难救。”自己的哥哥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她最是清楚不过,这趟浑水,先不说有没有福气沾,便是他能,她亦不允,皇上既无意让姬婴受此殊荣,又怎会便宜姜家。
满朝文武,那么多人,但真到要挑之际,却又觉少的可怜。笔尖在越来越少的人名上徘徊,最后停在“江晚衣”的名字上,心头某个声音在说:是了,就是他。
进宫前一日,便依稀听说皇帝有意让太医院提点江淮与曦禾夫人认亲,如果此消息属实,那么皇帝心中的最佳人选,必定就是这个少年才俊医术精湛的白衣卿相了。因为……他除了一个薛家,所以,要再扶植一个叶家,重争这三足鼎立之势……么?
姜沉鱼凝望着那个名字,久久不动。
直到一旁的怀瑾提醒道:“娘娘,已经是亥时三刻了。”
她猛然一惊,如梦初醒,最后微微一笑,取过一张考究洒银梨花纹帖,在里面写下一个名字,然后封好kǒu_jiāo给握瑜道:“把这个帖子送去给罗公公。”
于是,这张薄薄的书帖,便先由握瑜交给罗横,再由罗横呈至彻夜批折尚未就寝的昭尹手中。他拆开封口,里面写着两个字——
“潘方。”
竟不是江晚衣?!
第七章 赴程
代漏五更寒。
姜沉鱼一夜未眠,在瑶光殿中等候。
而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也各个面色凝重,窃窃私语,弥漫着一股浮躁气息。
昭尹靠着龙椅,见状微微一笑:“诸位爱卿,前往程国贺寿的人选想好了吗?”
群臣彼此瞧望了几眼,最后都将目光眼巴巴的看向姬婴,偏姬婴低眉敛目,面色沉静,一言不发,看他的样子似乎对此毫无兴趣。如果淇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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