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乌云正坚决飘来。
叮!
一道细小寒光电射而来,将已经临近楚讴身体的长刀狠狠撞开。余势不减,无声没入墙壁。
持刀黑影身形陡转,凌空一折,又飘落床上,避开了无声划过的另一道寒芒。
楚讴紧靠墙壁,看到身前落下了一个瘦小身影,也是一身黑衣,黑布蒙面。
身体微躬,与病床上的持刀黑影默默对峙。
沉默一阵,持刀身影足尖一点,反冲上天花板,窸窣几声,终于不闻。
瘦小身影侧耳听了一阵,跃到墙边,伸手一按,将贯入墙中的武器收回。
一言不发,翻身跃出窗子。
窗外黑夜如海,这个瘦小身影似游鱼跃入海中,迅速消失。
楚讴惊魂未定,下意识地想要去按响警铃,惊动院方、惊动警备处。
只有将事情闹大,才能够提高自己的安全保障。
强如方横,也说死就死。
孱弱如自己,又能怎样?
他身体僵硬,只有深深无力和无尽的恐惧。
手触到冰冷的警铃,心中蓦然一醒。
绝不能将此事闹大,绝不能传入柏任耳中。以柏任的性格,很难说会有怎样激烈的应对。已陷入局中,一步错步步错。
或许这正是凶手的目的。
无论凶手真正想要做什么,不让他得逞,就是对柏任最好的帮助。
楚讴贴着墙壁坐下,整个人被冷汗浸透。
可能会死。
不,要不是有神秘人相救,今天已经死了。
楚讴勉强撑着茫然畏缩的双眼,嘴唇青白。
但他终于没有按响警铃。
会死……吗?
……
……
几乎与医院楚讴遇袭同时,在独栋别墅区,某一栋别墅亦迎来了不速之客。
黑影似乎对别墅布局极为熟悉,轻车熟路的从窗户翻进大厅,然后便愣住了。因为这大厅的布局已与记下的设计图完全不同。
整个大厅中间是一个蜿蜒曲向二楼的木质楼梯,以楼梯为分界,左边悬着十几个沙包,以某种玄妙的布局填塞着空间。右边则是一片空阔的练功场地,三面靠墙地方都摆放着巨大的兵器架,上面是各式各样的兵器。
场地中央,长发男子静静盘坐冥想。长发披落,面容俊秀,如玉石雕成,正是唐正。
尽管黑影落地已几近无声,但仍是惊动了此间主人。
唐正眼睛睁开,暗室生电,皱着眉头,温和的声音中也透出来一丝不愉:“我以为宋小姐做不出不请自来这种事。”
黑影冷冰冰地开口:“你认错人了。”声音极为别扭,显是着意变音。
“你落地的轻鸿身法毫无烟火气,旁人即使是刻意模仿,也学不来宋雅姑娘的风姿。”唐正摇摇头,温声道:“唐某既然开口,自有十分把握。姑娘何必浪费时间?”
黑影眼神微沉:“想必更重要的一点,是你记住了我血液的气息吧?想不到你竟把化血功修到了如此境地,血衣侯年轻的时候也远不如你。”
宋雅不再刻意遮掩,恢复了清冷动听的本音。
“宋姑娘果然见识广博,冰雪聪明。”唐正站起身来,修长的身形并不锐利,却给人巨大的压迫感:“但无谓的话就别多说了。你擅闯私宅,可知我有权当场杀了你?”
宋雅目光清冷:“杀我?为免干扰,打开静音仪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让你如此自负!”
“静音仪?”唐正皱起眉头:“我宅子里怎会有违禁品?”
不等宋雅回话,他已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为柏任之事而来!”
他心思急转,已经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从静音仪入手,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只是你也不想想,我与柏任只有小怨没有大仇,何至于此?而且此事若以陷害为目的,并无可称道之处,根本没办法给他定罪,怎会是我唐正的手笔?”
他的声音,平淡之中带着无可偏转的自信。
宋雅沉默片刻,翻身而退。
无论唐正话中真假,既然被抓了现行,再想查探他的秘密已无可能。
夜还漫长,得抓紧时间去排查其他人。
目送宋雅消失在黑夜里,唐正自语道:“真是好奇啊,柏任,你会如何破局?”
夜很漫长,黎明尚远。
唐正静立原地,看不清表情。
……
天蒙蒙亮,楚讴看了一眼腕表,清晨六时。
整整一夜,他蜷在墙角,警惕而疲惫的观察着房间,提防不知何时就会袭来的利刃。
没有入睡,不敢闭眼。
听着走廊陆续响起的脚步声,他才松了一口气,摇摇头爬到床上,呼呼大睡。
一阵一阵痒痒的感觉从鼻子处传来,楚讴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周小鹿捏着发丝正在他脸上挠得开心。
“小鹿。”楚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不能让我多睡会儿吗?”
“还睡?太阳都已经晒屁股了!”周小鹿吃惊地嚷嚷了起来:“你是属猪的吗?”
楚讴没有作声,一整夜都是高度紧绷的状态,他实在太累。
“哎。”周小鹿又小声道:“你早上就该出院了,你们班下午还有课。”
楚讴猛地坐起来,“现在几点了?”
青鸟学府学纪十分严格,动辄扣分。以他常年在开除线徘徊的武科成绩,经受不住一点纪律分的损失。
周小鹿捂嘴偷笑:“十二点。你还来得及。”
楚讴松了一口气,“谢谢你提醒我。”
“多给本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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