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连耀原本也只是一说,他虽然对小家伙念念不忘,但莫雨桐实则是个成年人,也已经从了御兽师一脉的路子,若是想要通过此途得窥大道,须得尽心尽力,即便自己真的收了莫雨桐作为弟子,他能教导的无非也只是一些清气的运作之法罢了。
然而,他却没想到,只是动了下心念,便有一根无形的线将两人牵到了一起。
与莫雨桐指尖相合之处忽而一阵刺痛,进而酥酥麻麻的感觉扩散至四肢百骸。
他略沉了沉眸子,不知这奇异之感究竟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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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微阁,天枢殿正殿。
梵丘已死,北斗七殿的梵字辈弟子独独剩下梵清、梵廉、梵衡和梵奎四人。因妖兽肆虐一事,七殿或多或少皆有损毁,梵廉的天玑殿作为主战场更是墙垣坍圮,林木倾倒。
即便是象征着如微阁对外门面的天枢殿也有一隅院墙被妖兽击毁,落了一地的碎瓦残片还没来得及收拾。
空荡荡的大殿当中,气氛凝重,尘镜坐于主位,正蹙着眉头,望着主座之下的几人,沉声问道:“此先如微阁遭逢大难,落得如此境地,师门衰退叫韶华宫的诸位道友见笑了。”
一旁香火袅袅而上,叮的一声,有瓷器碰撞的清脆声音响起,梵廉等人俱是心中一紧,渐生不快。
只见主座右手边正坐着一个身着绀碧儒衫,头包方巾,全然一副凡尘中书生模样的人。男子身后站了两个模样干净的男孩子,皆都瞪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眼神中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傲慢。
陈玉淡笑着将瓷质的杯盖在茶碗边缘蹭了蹭,又将其抬起,凑于唇边抿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道:“怎会,尘镜掌门说的是哪里的话,你如微阁与我韶华宫一向同气连枝,如微阁遭此大难,照拂尚且来不及,又怎么会笑话。”
这番话说得慢慢悠悠,加之咬字模糊,听了只叫人昏昏欲睡。
这名唤陈玉的男子正是韶华宫位列第三的高手,在座同辈弟子唯有梵清是他的对手,现下说话虽然内容恭敬谦逊,然则语气却带了几分浑不在意的傲慢,听得几个梵字辈的弟子都纷纷蹙了眉头。
尘镜面不改色,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修真门派之间往往因所持道义不同,又常常明争暗抢天材地宝,灵器道法,因而一向易生龃龉。
他如微阁与韶华宫早在几百年前便因争夺九州寻兽图一事落了个不死不休的宿敌之仇。即便百年过了,这一代的故事早已成了史册上的一页墨迹,但仇怨终归是传了下来。时至如今,虽然不似当初那样剑拔弩张,但两派之间关系并不融洽,更谈不上“同气连枝”这等亲近的关系。
陈玉说这番话究竟是为了什么?
尘镜安安对梵衡使了个眼色,梵衡略微颔首,对陈玉拜道:“韶华宫如此古道热肠,那真是感激不尽,不过,恕在下冒昧多问一句,陈玉真人不计路长且阻,跋涉千里来此,究竟所为何事?如微阁正在兴修之中,抽不出人手,若是怠慢了真人那真是极不妥当。”言下之意,分明就是“你来这里干嘛快些说出来,说完了没事就赶紧回去,别耽误我们兴复门派”。
陈玉低低一笑,将茶杯放于桌上,说道:“梵衡真人说笑了。”他笑了笑,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又沉默了少许时间,才缓缓说道,“几十年前和师傅一同来如微阁,也是在这天枢殿见得尘镜掌门,当时还与梵丘师兄一同探讨了修真之道,其景色真实恍若昨天般历历在目。犹记得天枢殿殿前那一排垂丝海棠,开得美艳至极,在下那年第一次见着梵紫师妹,一袭紫粉长裙,清丽温雅,真真是仙女一般的人物。”
这一番话说得极为动听,再加上陈玉本身的声音便如上好的玉石一样清脆撩人,带着他自有的缓慢音调一说,真的如同多年交好的挚友在怀念过去一般。可是,他们几人都知晓,当年陈玉随着师傅太安真人来此,闹得天枢殿鸡飞狗跳,直至尘镜掌门咬牙答应对方的不公正条约这才解决了一桩恼人的祸事。
陈玉顾左右而言他,却独独不提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梵衡正欲打断,却听陈玉提高了声音,又将谈话的节奏掌握在了手中,“唉,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真真是怀念那段时光,只可惜回不去了啊……便是现在,梵丘、梵紫和梵玉三位真人都已不在人世了啊,真是可惜,偌大的如微阁便只剩下这么些人了。”
“你!”触及到伤心事,梵奎按捺不住,正瞪圆了眼要与陈玉动怒,却被梵衡一把按住了手腕,将僵硬的身子顿在半空,随即屁股落座在椅子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陈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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