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出租车里窄小的空间,变成一个飘荡在宇宙的安全舱。
鹿晓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冲动地打开了车窗眺望远方。
秦寂选择的餐馆是在远处的高楼,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把周围的云彩都照彻出了形状。明明出租车在疾驰,它却好像一直就在相同的位置,从来就没有变化过距离。
于是焦躁开始滋长。
愧疚与焦灼的思绪被拉得细长绵延,身下的坐垫如同火燎。
鹿晓几乎要开口叫出租车司机停下,可就在转瞬之间,出租车行驶过一个十字路口。车身在路口划过一个绵长的圆弧,那一幢霓彩的大楼就此被遮挡,只剩下天边一丝稀微的虹光。
忽然间,快要到顶点的焦躁开始消弭。
就好像潜行久了,骤然吸到了一点点氧气。
鹿晓回头看郁清岭,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后,从来没有离开过。
“我……”鹿晓低道,“不去。”
郁清岭的目光微沉,却仍然点点头,朝司机道:“师傅,麻烦您……”
鹿晓抓住了郁清岭的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郁清岭微微侧耳,安静地等着。
鹿晓酝酿了一会儿,小心道:“我想回公寓。”
郁清岭微微出神,片刻之后,嘴角勾了勾:“好。”他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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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缓缓行驶进小区时,鹿晓的仍然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焦灼和愧疚被心慌冲淡,五味杂陈之下的情感变得迟钝,于是渐渐升腾上心头的反而是隐隐的刺激。
真的做了甩手掌柜吗?
鹿晓被陌生的兴奋冲刷出一丝别样的雀跃,她下了车,仰头望着高耸的公寓楼。
“1、2、3……”
明明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疑惑,她站在楼下像儿童数鸭子一样,一层一层数数儿,数到最后视野一片混沌,她不好意思地抓耳挠腮:“要不我还是上去敲敲门看吧?”
“十八层,没有灯光。”郁清岭站在十几步开外的地方,微微眯着眼。
鹿晓:“……万一商锦梨没开灯呢……”
郁清岭微笑。
三分之后,现实果然打脸。任凭鹿晓如何换着法子敲打房门,屋子里都是一片寂静。
鹿晓无奈打电话给商锦梨。电话那头响起商锦梨醉醺醺的声音:“鹿晓,你要不要猜猜看,我这里是凌晨几点?猜对有惊喜。”最后几个字,商锦梨显然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鹿晓:“……”
这种时候,商锦梨这家伙竟然出国了。
鹿晓觉得兴奋劲儿正在过去,荒诞之神正在眼前摇头摆尾嘲讽。
她挂断电话,哭丧脸:“怎么办,锦梨出国了……”
现在的局面相当尴尬,她一没有备用钥匙,二不可能回秦家主宅,身份还留在餐馆座位上的包里,她现在活生生就是一个三无人员,社会盲流,流浪汉标配了……
“我的住处。”郁清岭低道。
“……啊?你家啊?”鹿晓呆滞。
郁清岭的脸上波澜不惊,只是表情认真道:“我们未婚夫妇。”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鹿晓感觉无名指上的戒圈周围微微发起烫来。
郁清岭大概是觉得得到了默许,于是牵起了鹿晓的手又走进了电梯。
鹿晓在透过电梯门的倒影看见了自己局促佝偻的身体,顿时脸上越发发烫——没关系。她努力地安抚着自己战战兢兢的小灵魂——他说得没有错,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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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公寓楼门,一阵凉风出来。
鹿晓衣衫淡薄,一个激灵,身上的旖旎泡沫瞬间被吹散。
她看见寂静的公寓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子刚刚熄火,秦寂推开车门走出驾驶座,脸上神情阴云密布。
秦寂看着鹿晓,嘴角勾起了一点弧度:“洗手间有些远,我来接一接。”
鹿晓浑身一颤,熟悉的压抑感觉果然又渐渐升腾起来。
秦寂的目光始终锁定着鹿晓,仿佛是当郁清岭只是一团空气。他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眉头渐渐锁起,于是从口袋里抽了一根烟。
“晓晓。”秦寂沉吟,“你现在跟我回去,刚才发生的事情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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