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五年前,我研究生毕业,你的母亲给了我这份工作,到今天为止我觉得我派上用场的时候屈指可数,经常收到存在意义的灵魂拷问。你能给我一个工作机会吗?”
郁清岭终于有了反应,他回过头,伸出手按下身边的开关。
一瞬间,阳台上的灯亮了起来,照亮了他和梨千树两个人。
梨千树悄悄松了一口气,因为他还愿意开灯,说明情况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糟糕。
只不过他的眼里现在已经写满了显而易见的疏离了,毫无掩饰,或者说他都懒得掩饰了……这家伙,根本就是放弃维持表面人际关系了,他露出了本来的样子——他骨子里其实一直都这样,对这个世界全然没有任何兴趣,就像远离人群的月亮。
“告诉我,你遇见了什么事?”梨千树低道,“就当告诉自己的朋友?”
郁清岭微垂眼睑。
梨千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地上躺着一叠纸。他敏锐地觉察到那是他今天反常的根源,于是在他的视线下把它捡了起来,放在手里阅读。
这是驻协科运营的简历单,很普通,看不出有任何异样。然后他翻到了最后一页,顿时一僵。
鹿晓。
他想他找到原因了。
22.r22:失踪人口
翌日, 鹿晓正常上班。
自从决定留在的一切都充满了归属感。楼道上消毒液的气息,昏暗的实验室里浸着的标本, 储物间里文档散发的陈旧味,还有办公室窗台上的绿萝。
鹿晓看见灰蒙蒙的绿萝叶子, 心里划过一点点异样的感觉。
她试探性地摸了摸叶子表面, 果然, 叶子上积攒了一层薄薄的灰。
郁清岭有洁癖, 实验室的绿萝每天浇水还不够,他会在清晨时把绿萝的叶子也冲洗一遍,保证绿萝时刻鲜亮欲滴。今天他竟然忘记了吗?
鹿晓尝试给郁清岭发短信:“郁教授, 您上午有别的安排吗?”
郁清岭没有回复。
鹿晓无端端想起了昨天那个没有打通的电话。
焦躁的感觉在指尖和键盘间弥漫。
时间指向十一点,午餐时间到了。鹿晓耐着性子去楼下餐厅转了一圈, 依旧找不到郁清岭的身影。她没有黎千树的联系方式,于是干脆寻着记忆去了黎千树的办公室,结果, 黎千树也不在办公室里。
这两人难不成是约好的吗?
到了下午,郁清岭依旧没有出现。
鹿晓才发现,郁清岭在的存在感其实少得可怜。他不在员工群, 不参与集体会议, 整洁的办公室里没有一丝生活的痕迹,好像他一旦离开, 整个人的存在感就会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等到第二天, 郁清岭依旧没有出现。
鹿晓原本以为郁清岭只是临时外出, 万万没有想到,他是真的失联了。她开始拨打他的电话,可是他的手机已经关了机。
好在第三天黄昏的时候,她惊喜地发现黎千树的办公室门开了,于是守株待兔逮住了黎千树。
“郁教授是请假了吗?还是有了别的事?”鹿晓问黎千树。
黎千树看见鹿晓,笑得有些疲惫:“清岭他请了三天休整假期。”
“他去哪里了?”鹿晓追问。
黎千树盯着鹿晓的眼睛,抛出了另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鹿晓,听说你为了给小星找珊瑚鱼,花了很大的力气。”
“……是。”这关小星什么事?
“普通自闭症患者只遵从自己的内心,他们别无选择,而亚斯伯格却拥有非常细腻的自我情感理论体系。”
鹿晓不明所以,呆望着黎千树。
黎千树的眼神越发意味深长,他沉默片刻,才缓道:“所以我猜想,清岭他是在提前尝试戒断你。”
“……什么意思?”
“他知道了,你申请调去协科的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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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晓走出大门,脑海里仍然是一片混沌。她虽然早就有过撤回邮件计划翻车的心理准备,也想过它会带来的后果,但是万万没想到东窗事发后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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