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有人大喊一声,“白狻猊”方貌听得,虚晃一势,跳出圈子,甩脸来看,却原来是来了“黄发天公”方七佛。这方七佛是专门憋着气等着要收拾冼家“五虎”的,并无意于争夺武魁,得什么绸、钱、花、帽。托了一个邻家后生给盯着,一旦冼家兄弟有登台的,便回头来告诉他一声。冼老大登台,方七佛很快得着了信儿,于是扛着大铲就来了。比拳头用拳头,比兵刃就使用它。其往台前来,在人群里拨开一条通道。看那擂台上面,与自己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伙伴方貌,正在与一个青面大汉斗着,却是处于劣势。心道:“不能看着好哥们吃亏,得换他下来。”嚷一声,紧赶到在台根,飞身而上。方貌大喜,道:“七佛,你来的正好,替我教训这鸟种。他便是冼家五‘虎’的老大冼达官,顶不是东西,待乡兵兄弟暴虐。不过他的本事非常不一般,你斗他,可千万要小心一些。”方七佛道:“料也无妨,你瞧好吧。”方貌道:“看你的了,我下去了。唉,累死我了,歇一会儿。”纵身下台。
方七佛换下了方貌,令冼达官好恼,心道:“我正待施一绝命毒手伤方貌那厮的性命,却偏偏来一个鸟人坏事,情殊可恨。”横眉怒眼,冲方七佛喝问:“呔,来者什么鸟种?”方七佛斥道:“这贼言语干净一点,魔家是你大爷方七佛,人称‘黄发天公’。嗳,你可是新来没几天的乡兵教头冼达官么?”冼达官道:“不错,正是某家。原来你就是那方七佛,早闻有尔一号,本地数着一二的腌臜货,最不受管教的地痞。是否?”方七佛听此言,大叫“可恼”,道:“冼达官,你是听哪个老鸹嘴道的秽语?可是那‘五毒佬’?待罢了擂台,爷爷定然揪住他,揍得七个窟窿里把血窜。”冼达官道:“外的甭说,这是擂台,论拳较技,有能耐露两手出来。”方七佛道:“好,那就打你滚回老家去,别恬脸在帮源洞众乡亲面前晃荡。”冼达官道:“某便好好领教一下。手狠招辣,一旦残身伤骨,莫要怪怨别人。且先立了生死文书,免得尔不走运伤及了性命,家里人出来讹我。”方七佛道:“是了。”完了手续,方七佛到在擂台一角,“咔”地将大铲剟入木板里,然后转回身来在冼达官近前,抱拳道:“冼教头,请。”冼达官亦说了一个“请”字,二人拉架势,亮门户,互相试探过几招之后,疾风骤雨般恶战一处。十几合过去,方七佛心道:“这冼老大真有两下子哟,拳疾脚快,又有力量,招法也颇具精妙,受过高人指点,不好对付。但这东西不怀好意,阴招频发,毒辣十分,专攻击魔家的要害,这是必陷我于死地才甘休。与你冼达官无怨无仇,为何要这般大下狠手对我?便也休怪你家大爷不与你留情。”拳脚更加了紧。那边观战的“五毒佬”初始见方七佛登了擂台,心里乐开了花,盼着冼达官三下五除二就把方七佛打死或致残,以舒胸中积忿。可是台上的二位不能说旗鼓相当,却都不显得弱,谁也甭想轻易取胜。“五毒佬”越看越心急,擂台上那儿交锋拼力,他这里也使劲攥紧两只拳头,暗运着气。一明一朦胧两只眼珠瞪得既圆又大,几乎凸出眶外。屁股似离非离座位,嘴里不住的嘟囔着:“打死他,打死方七佛。”不时长高嗓音,叫着“好”,“踢脚”,“捣”,“贯两太阳穴”,给冼达官瞎支招,似乎他也是个好练家子。若会附体,恨不得附在冼达官身上增把力气。他比斗者还累。
方七佛与冼达官斗了二十余合,见敌方一拳打来,矮身侧闪并进步,走边门,致使来拳贴肩头过而击空的同时,两掌在腰胯之际蓄力,猛地施出“双撞掌”。一掌(与前脚同一侧之掌)在上,手指尖亦朝上,撞胸;一掌(与后脚同一侧之掌)在下,指尖也朝下,撞腹。双方对搏,招式千变万化,一旦不得破解敌方来招,一瞬之间便会吃亏,因为没有你思考的机会。这要通过无数次地与人交手,积累经验,是自己产生随势而变,随意而发的本能,便就成高手了。冼达官还达不到这个。敌方虽然闪身,但并不是拉大之间的距离,而是挤上贴靠,杀入其边阵,令他心慌无措,未知应对。方七佛所出的两掌全给冼达官撞上了。冼达官跌倒在台板上。台下人发出一片欢呼叫好,巴掌拍得山响。冼达官脸上发烧,挂不住羞红,“鲤鱼打挺”翻起来,“饿虎扑食”又奔方七佛来了,飞击一拳。方七佛从容应对,避开来拳的同时,采取钻身肩打,将冼达官撞胸靠翻。台下再起喝彩。却气得“五毒佬”乱甩胳膊,对此结果不满而又失望,别见懊恼。冼达官不服,复来,但是心气已是不平,以致打起来乱了章法,动作走形,招式连贯不上。三、五回合,方七佛运用了一招“乌龙摆尾”,一记后旋脚,把冼达官扫跌。冼达官人前丢丑,自不甘心,爬起,晃拳飞步,嘴里怪吼,第四次扑向方七佛,然而被方七佛捡一个空当施发一记泻肚捶,捣了一个脏腑内翻了五味瓶一般,甭提多么难受,几欲呕吐,窝腰缓了半天气。方七佛并未乘人之危行以继续的攻击,而是训责对手如何又如何。冼达官心火旺盛,红了眼,冲着擂台下面叫道:“扔上鞭来。”有他的兄弟冼升官将大哥的十三节鞭扔了上来。冼达官接了,甩上两甩,打得台板“啪啪”作响,叫道:“方七佛,你我来比兵器。”方七佛道:“比兵器更好,你便死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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