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官兵杀到了四明山,讐道人因为兵力处于劣势,所以未敢正面与敌交锋。郭、张、范、姚四统制也不敢贸然进入深山密林,但是搦战,却不闻敌人应音。又一时无破山之策,令人发急焦躁。连许多日子,多处于营中无所事事,将士意倦身懒。而讐道人的探哨却将敌营的情形观察了多少天,报告于讐道人。讐道人闻敌状,懒散松弛,大喜,心说:“这些狗杂种,不要狂傲,我非狠狠教训你们一会不可,也报前时的仇恨。”某夜里,风起云漫,小雨淋漓。讐道人率领人马倾巢出动,分作三路,来劫敌营。官兵无备,纷纷逃窜,营盘被践踏一个狼藉。四统制的兵马一溃老远,为敌方夺去不少战利品。尤其是粮食,为义军的短缺,于今得获一些给养,可解之急,又能够支撑一段时间。郭仲荀恨恨道:“讐道人,你这个妖人,吾势必擒得尔,以雪此耻。”道那三统制:“贼人缩于山中,如海螺肉一样,你一碰,他就往里钻。只有待到把他煮熟了,用针儿才能容易弄(挑)出来吃掉。”姚平仲道:“郭兄,似乎您已经有了歼敌良策,快快道来听听。”郭仲荀道:“算不得良策,小孩子也能闷出来的招儿。咱们用火烧山,烧比煮来得省事,也更狠,不但教之‘肉’焦,连‘壳’也酥了。但抗不了,熬不住,不须我们用‘针’,他自个儿便会窜出来求寻生路。待出了山,怕是烧得剩不多点‘肉儿’。其失去依托,咱们再乘机而击,怕之不绝?”但张思正道:“只是于今已经是五月天,草青树绿,地气趋于潮湿,用火不太适宜。”郭仲荀道:“不宜烧也得烧,不是办法也得行。总不能这样与贼人持久地耗将下去。帮源洞前时节已被攻破,贼酋方腊也被俘,人家(指的是其他各路官兵)各戴沉甸甸的功劳,心中大快,而我们呢?只能看着眼红,嫉妒。如果再不把讐道人并余孽及早荡平消灭,难道还等着别人趋向这边,同我们争分功劳吗?”那三个认为也是。于是,派遣人马环山大肆放火。又同时,对于讐道人可能出山窜逃的方向与路径做了细致的分析,取重点用兵阻击。讐道人绝无可能西向而走,正对着大队的官兵,不会傻到去碰硬。北向,容易将自己置陷四面受敌的境地,也不会考虑。东向,可往奉化,那是讐道人自己的地盘,虽然暂可落脚抗敌,但终究这个地方不占地利,也很容易陷身危险。而向南的可能性为最大,可以逃向宁海、象山,再不行逃往台州地域,与吕师囊部会合联手。总结以上,按理应当主防南一面才是。但有人认为不然,敌军向南出走是有利,但恐怕他们会认为对方也会想出此一辙,以强兵截断之南去之路,迫使他们自己退回或折头而东。如是折腾误时,不如向东去,先跳出灾劫,再另做打算。况且向东,确切说是东北,有一条最利于出逃的路径,便是鄞江之源。经过权衡,官兵将主要力量放到了东面,视为奇兵。大营不作移动,仅调以越州人马少数充于其中,形成虚营,以诈敌方。将越州军的主力放于南一面,以备万一自己料差,敌人不趋东,而是投南之不虞。聚集大部分马军,分为两队,作为机动力量。
道讐道人之军一则遭受火情威逼,二则敌方严守要道,采用封山策略,致使山里粮食严重不足,出山也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是天无绝人之路,可多伐木造筏,由河溪顺流而下,逃出四明山。之后,先转到奉化缓上一缓气力。奉化对于自己来说不是适宜的可守之所,不能够久作逗留,接下再窜向宁海、象山等地,向吕师囊靠拢。可是打算虽好,不想官兵设了一支伏兵布于迎向。官兵于江上布置了障碍,铁链拴连,长木对接,固定住只只筏子,像是一道浮桥,阻住义军前去。并且在义军的后面投放一些轻排,上面置有枯草,点燃了火,使之顺流而下。义军的筏子通不过障碍,后头的火排撞来,情势极为不妙。在水之两侧,官兵的弓箭手纷纷放矢,射杀义军将士。义军只有向岸上冲突,奋力来夺滩头,与官兵展开肉搏。但可叹的是,讐道人与众将士向岸滩上突的时候,被敌方行军统制郭仲荀瞅到。郭仲荀心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去了你,部贼无首,失去指挥而形不成团儿,同时也丧了胆魄,定作鸟兽散矣。”取铁胎弓,运神臂,射出了一支狼牙箭。真见准头、力道,正中讐道人的面门,连额骨射穿。讐道人因此壮烈牺牲。他的结义兄弟裴侗也在攻岸之时丧命于流矢之下。徐三乱中落水,由于不识水性,其他人各自慌忙,无有那个顾他,结果致之淹死了。李六、柳荫、王霸、王伯、祖虎林等都闯上了岸滩,在敌军之中左突右冲,夺路而走。不期柳荫遭遇到了敌方行军统制范汝征,且另加两名军官的上前助力上司来攻于之,心慌力怯,手忙脚乱,画戟不会使了。范统制一刀砍来,柳荫措手不及,身子斜肩带臂两分。王霸、王伯兄弟引了一小撮残兵逃到了奉化。没过两天,官兵杀来。王家兄弟虽负隅顽抗,但终归相比于敌力量悬殊,城池被打破。王家兄弟领着残兵跨海至于象山。但日子不长,再度为官兵所击,失陷城邑。哥俩身边仅剩下一、二百人,驾船而入东海,沦为了海盗。而李六、祖虎林及少量的残兵则逃到了宁海。合这里的一支为数不多的己方守兵,对抗官兵。倒是顽强坚持了半个多月,但最终全军覆没。李六、祖虎林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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