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替伤患治疗的军医一下子停了手上的工作。不一会儿,卓尔特和科蕊也进了帐篷。伊蔻任那两人使劲拖拽自己,双眼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伤患。他这番凝神注视仿佛起了作用,面前的家伙勉强睁开了一只眼睛。
“我有个疑问。”那人冲卓尔特他们摆了摆手,接着说道:“你认得罗瑟琳吗?”
伊蔻怔了怔。从跟前这人的反应来看,他应该就是坎德哈德中校了,原来罗瑟琳的关系网还延伸到了军队?
想到这里,伊蔻的嘴角不觉上扬起来,他继而嗤笑道:“您是想问我跟罗瑟琳的关系到什么程度吗?这个问题不大好求证,不过对我来说还挺好回答的……我跟她睡过。”
呆在军帐里的几个人显然没料到伊蔻会这样回话。除了另一张病床上,半死不活的伤患仍在呲呲喘气以外,其余人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伊蔻等他们缓了缓神,又问道:“您需不需要跟我求证一下她身体上的特征?”
不知道罗瑟琳和面前的伤患究竟是什么关系,那人突然激动了起来,他身体前倾,似乎要抓伊蔻的领子,然而不过眨眼间,他就往边上一歪失去了意识。
病床边的军医见状,忙不迭地扶起了伤患的脑袋。他翻开患者的眼皮瞅了一下,便冲科蕊报了个药名。伊蔻见卓尔特手足无措地站在身后,忙帮忙扶那伤患躺妥。这番好心相助只换来军医的两声冷哼,直到科蕊唤了句“斯宾塞”,并让伤患吸了配好的滴剂以后,那人的脸色才和缓了些许。
“你这人说话也太过分了!”被称作斯宾塞的军医指责道。伊蔻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出声。这些人不知道他是怎么跟罗瑟琳滚到一起的,更不知道那女人拿他当饵,把他出卖给了政客。
这时,卓尔特终于回过神来,他凑到病床前,惴惴不安地询问道:“他要紧吗?”
斯宾塞叹了口气,“他年纪毕竟大了,一激动难免出现这个状况,不过这个问题还好办,用药就行,难办的是这边……”军医指了指伤患的右侧面颊,“被那东西伤到了。”
“不像是什么大伤啊?”卓尔特不解道。
“你看那个人。”斯宾塞转身指向另一张病床上的伤患,“据说遭遇那东西的时候,他挡在了前面,当时胸口就被灼伤了,我们治过他的创口,可他跟那些人一样,伤口怎么都不愈合,不仅如此,最初看来没事的地方也在坏死,就像融化似的烂出了水……”斯宾塞露出了些许不适之色,“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伤情……”
“现在都有哪些治疗办法?”
“老办法嘛,还是动手术切除病灶。”
“那不行!”卓尔特掰住斯宾塞的肩膀,“一定想想看别的办法,好吗?”
“不用你说我也不会给他动刀的,离脑子太近。”斯宾塞又叹了口气道:“最近发现用纯酒擦拭伤处可以延缓伤情发展,我们就在对这两人用这种保守的治疗法子。另外,我让人送信去木法城了,但愿信件尽快送达学院,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学院能派个法师过来看看,这比我一个人琢磨管用。”
卓尔特和斯宾塞的这番交谈有意压低了嗓音,伊蔻起初一直佯装观察伤患,当听到两人谈及学院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与他不甚和睦的向导——杜拉格·雷彻。枢纽会之所以聘这个脾气暴躁的法师为他带路,一是因为对方是个做事负责的赤郡人,二来是担心他的精神再出状况。
平心而论,艾拉达的那些同胞真是对他关怀备至,只可惜他们没有算到赤郡这边有那么多的突发状况,他跟那位向导一直各处两头,难以共事。不过有一点毋庸置疑,杜拉格是来自木法城的执照法师,他精通医术,正是卓尔特他们急需的帮手。眼下,他也需要这位向导来帮忙打破僵局。
想到这里,伊蔻蓦地抬起了头,“我认得一个来自学院的执照法师。”他见自己的话成功地让另外三个人露出了关切之色,又继续说道:“这个人主攻医术,应该正在往这边赶来,为了来找我……”
同一时刻,杜拉格正牵着驴子颇为费力地跨越一处河滩。他眼圈发黑,走起路来一脚深一脚浅,而那头被租来的驴子明显在闹脾气,走个两步就会在原地立定。
不知道用豆饼诱哄了那倒霉牲畜多少回,杜拉格终于累得蹲到了地上。他偏头瞪着驴子,已经骂不出话来。为了尽快和绿眼会合,让事情重回正轨,连日来他几乎没怎么合眼。只可惜他心里发急,那头租来的驴子却毫不领情。四蹄牲畜只要劳累久了便会顿足不前,任你抽打辱骂也岿然不动,只有拿好吃的东西诱哄才肯挪挪尊驾,而塔博尔这块地方又多是崎岖的道路和大片荒原,可想而知,这趟路途有多么费劲。
期间,还发生了一桩事情让杜拉格心有余悸。就在前天近黄昏的时候,他遇着了一个牧民,当时那人正赶着羊群迎面而来,于是他便向对方打听是否见过“南方人”的车队。之后,便有人尾随在身后了。为了甩掉这根尾巴,杜拉格只得偏离大路,躲进了树林里。结果没过多久,就有数个携带武器的家伙搜寻了过来,从这些人的装束来看,他们正是与当权为敌,跟政府交战的暴民。
“该死!”杜拉格忽然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他起身把手里仅剩的半块豆饼放到驴子跟前,任那牲畜大快朵颐,双眼则紧张地瞧着河流对岸。出现在视线里的是一片挂着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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