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倒是殷鹤闻听见烟花的声音跑了出来,他东张西望一番,一眼就看到了一侧廊下的顾舒窈和殷鹤成,稍微愣了一下后,大声喊了句:“大哥、舒窈姐姐你们怎么都在外面?”
顾舒窈听见声音回过头,喊了声“鹤闻”,殷鹤闻笑着跑过来,挤到顾舒窈与殷鹤成中间,殷鹤成往后让了一步,低头看了眼顾舒窈与殷鹤闻,她与殷鹤闻相处时,眉眼处总是蕴着笑的。殷鹤成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俩出了会神,眉头微微蹙着。
殷鹤闻应该是算好了今天不会挨骂,在殷鹤成面前也格外大胆:“大哥,我们现在就把烟花放了吧!”
殷鹤成还没答他话,许是有佣人看见殷鹤闻跑出来,正好打开门出来寻他,老夫人听见声响,在屋里喊了声“鹤闻”,顾舒窈带着殷鹤闻进去,入了门顾舒窈将身上的戎装大衣还给他,原以为他会跟着往里走,回过头却发现他正朝外走去。漫天的雪,只给她留下一道英挺的背影,除夕夜他要去哪?顾舒窈出了会神,黄副官和侍从从穿堂过来,撑着伞迎他,顾舒窈才明白他应该是军中还有事。
顾舒窈和殷鹤闻进了屋,殷老夫人眼睛尖,“咦”了一声,刚刚那是雁亭么?怎么还没走。”
怪不得他连声招呼都没打,原来是早就说好要走的,而老夫人她们也并不介意。后来顾舒窈才明白,盛军一直以来都有主帅除夕夜慰问士兵的惯例,从前都是殷鹤成陪着殷司令去,今年殷司令去不了,便由他代劳。
又在屋里坐了会,自鸣钟指向十二点整,殷鹤成还没有回来,倒是帅府草坪附近传来烟花与爆竹的响声。此刻最高兴的莫过于殷鹤闻,不仅有烟花看,还领了不少红包。殷老夫人也给顾舒窈发了一封红包,给她的时候眼中带着笑意,“舒窈呀,今年就真正是我们殷家的媳妇了!今年如果让我这把老骨头做太奶奶,倒时再给你包个大的。”
顾舒窈没应声,只笑了笑。殷老夫人又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止住了,回过头让五姨太她们给佣人打发赏钱,一时之间屋里说说笑笑,喜气洋洋的,也没人注意顾舒窈了。
殷鹤闻领完压岁钱后,便呼呼大睡,因为是小孩子,也没人管他,其余的大人倒是熬到天亮才算守岁结束。
顾舒窈回卧室时已经困得不行,躺床上合着衣便睡着了,殷鹤成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回来的,他精神不错,替她盖好被子后,又坐回沙发上,静静看着窗外的天光一点一点亮起。
初一到初三这几日帅府来了不少前来拜年的人,有帅府的亲戚,有盛军以及政府的高官,还有日本大使馆的人。
殷军长是初一早上便带着夫人过来了,只吃了顿午饭便走了,不过席间他还夸赞殷鹤成剿匪有功,后生可畏。殷鹤成敛着目看了殷军长一眼,只笑了笑,却不置可否。
顾舒窈听着“后生可畏”四个字用在殷鹤成身上,虽然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却也的确有些奇怪。
殷军长刚走,日本大使馆的人便来了,带了厚礼过来,不过一进门便说要去探望殷司令。殷鹤成带着顾舒窈过去接待,不过他却当做没听见一样,直接带着日本的官员去了一楼的会客厅,那位日本官员和殷鹤成寒暄了半晌,又提出去见殷司令,殷鹤成敛了敛目,笑着回绝:“实在不巧,家父刚刚才睡下。”
大年初二殷鹤成便去了一趟北营行辕,他那一天到很晚才回来,他回卧室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因此也没有机会过问他。
陈师长大年初三才过来,往年初一便来了,佣人通传的时候,五姨太还轻声埋怨了一句,“他那家丑不是他自己惹出来的,还对我们帅府有意见了?”老夫人一向不喜欢五姨太不分场合,瞪了她一眼。
好在陈师长那位姨太太还没出月,只带着陈妙龄到帅府来拜年,陈师长自然是收到了律师函,不过他虽然对顾舒窈心里不满,却也没有太表露出来。陈师长是老夫人的侄儿子,他看望了殷司令后,又去探望了老夫人,只是他在老夫人面前神情总是郁郁的,不太打得起精神来。说话也是绕来绕去,像是想让老夫人替他做主一样。
老夫人也是个精明的人,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只敲边鼓似的提点了几句,其余的话并不多说。
陈师长又给了殷鹤闻一封“利是”,殷鹤闻到不推辞,直接接过,转过身便拆开了,顾舒窈看了一眼,是一张面额一万的支票。殷鹤闻过年以来,这样的“利是”并没有少收。
老夫人自然也是要给陈妙龄红包的,顾舒窈这才注意到陈妙龄,她虽然依旧穿了身艳丽的洋裙,整个人看上去却蔫蔫的。
许是看见顾舒窈在看她,陈妙龄和老夫人说了几句话后,趁着老夫人跟别人说话,直接走了过来。陈妙龄在顾舒窈身侧坐下,与她说话,“你知道么,我还过几个月就要嫁人了。”她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看不出什么情绪。
顾舒窈微微一惊,陈妙龄还在女校念书,之前也没有听说她有婚约在身,惊讶看着她,问了句,“和谁?”
那边陈师长他们正在和老夫人她们寒暄,倒没人注意到她两在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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