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的都是前清亲王府留下了的紫檀木家具。程敬祥、曹延钧以及两位外国将领分别坐在两端的官帽椅上,顾书尧则坐在程敬祥右后方的凳子上充当翻译。不过顾书尧也注意到,程敬祥右手边的官帽椅还空着。
或许忌惮日本在华势力过大,美、法这回还算慷慨,他们愿意为长河政府提供军火。无论是乾军还是盛军,在装备上自然是比不过日本的明北军,但如果美法两国愿意提供援助便不一样了。
不过美、法两国愿意这样做,自然也有他们的条件。眼下俄国成立了新政府,与美、法等国都存在着利益上的冲突,因此法国的巴西勒将军希望将来在方便且必要的时候,长河政府也能派出一些兵力北上,对俄国的新政府施加压力。
国家之间从来没有永恒的联盟,只会有永恒的利益,虽然还是要借助外国的势力,而他们也各有目的,但目前来说,也是一条好的途径。而且,北边的俄国这些年一直侵略中国的领土,前年才和盛军开过战。
顾书尧正在向程敬祥翻译巴西勒将军说的话,突然有人敲了下隔间的门。这并不是公开的会议,这个时候会是谁过来?
然而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程敬祥的秘书长康宣礼一听到敲门声,便连忙起身,亲自赶过去开门了。能让康宣礼亲自去开门的人,顾书尧的确也有些好奇。
不过,顾书尧有她的职业素养,并没有偏过头去看,仍旧有条不紊地做着她的翻译工作。
康宣礼将门打开,威尔逊闻声往门口看去,来人他并不陌生,是长河政府陆军部的陆军总长殷鹤成。虽然殷鹤成不常在乾都,但威尔逊他以及他父亲都打过照面,知道殷鹤成是如今盛军实际上的统帅,年纪虽轻,但很有手腕,代替他父亲雄踞一方。
威尔逊抬了下眼,然后朝殷鹤成轻轻点了下头,殷鹤成微微一笑,也向威尔逊点头致意,然后便往里走。
康宣礼原在前面给殷鹤成引路,然而才走了几步,却发现殷鹤成突然停步,一个人蹙着眉站在原地,痴痴然望着前方。
康宣礼见状连忙走回去,抬了下手替殷鹤成引路,小声提醒道:“少帅,那里给您留了位置。”
可殷鹤成似乎没有听见,仍望着前方。康宣礼有些不明所以,顺着殷鹤成的视线望去,才发现他的目光竟停留在曹延钧的那位女秘书身上。
程敬祥原本在低头听顾书尧翻译,可殷鹤成久不过来,他也有些奇怪,抬起头来往门口看了一眼。顾书尧注意到程敬祥分心,适时打住,也跟着程敬祥偏头看去。
顾书尧抬眸,只是不经意的一眼,却与一道深刻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顾书尧虽然是有些意外,但早就有了会遇见殷鹤成的准备,因此还算镇定,望向殷鹤成的眼神磊落且大方,只稍微皱了一下眉。
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会怎么提防他。她甚至潜意识里觉得殷鹤成出现或许会对联美法制日的举措不利。他从前和日本过于亲密,以至于她始终无法相信他。
然而也是在他们视线相遇的那一瞬间,殷鹤成突然回过神来,略略偏了下头,走过去和威尔逊以及巴西勒握手,然后在程敬祥身边落座。
殷鹤成就坐在程敬祥的右手边,只隔着一张茶几,顾书尧坐在茶几后的圆凳上。她其实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里遇见。
他们离得很近,她能清楚地看到他金色肩章上的星花。
殷鹤成处事一向周到,主动和威尔逊以及巴西勒致歉,解释他因为军务耽误了行程。巴西勒上一次见殷鹤成还是去年在乾都,虽然只有匆匆一面,但对殷鹤成印象深刻,并颇有好感。
殷鹤成随身并没有带翻译,他虽然懂英语,却不会法语。因此巴西勒却与殷鹤成说的话,殷鹤成听不懂。
他其实还是需要翻译的。巴西勒对殷鹤成说完话后,顾书尧稍稍顿了一下,却还是用她稳重的语调低声将内容翻译出来,“少帅,我们快有一年没有见了,今天见到你真的很高兴。”
倒也是巧,她和他算起来,正好也是一年未见。
顾书尧说完话不久,右前方的那个人的后颈上突然泛红一片。他实在没忍住,回过头望了她一眼。
只是他对上的却是一双极其镇定的眼眸。她刚才应该是在低头记录会议内容,正好抬起头来,虽有些意外,却更多的是冷静。这样的神情无疑是一道鲜明的分割线,将她和那句话,甚至是她与他都撇的一干二净。
许是见他失神,她轻轻抬了一下下巴,示意巴西勒将军还等着他回答。
殷鹤成被她一提醒,立刻收回了视线,转过头去与巴西勒继续交谈。作为翻译,顾书尧有她的职责,因此依旧为程敬祥和殷鹤成翻译法文。她控制好自己的语气,开口更是不紧不慢。可她还是隐约感觉到,每次她说话的时候,有人似乎在用余光看她。
好在殷鹤成来的实在有些晚,眼看着快到中午,下午威尔逊和巴西勒都还有别的事,因此没过多久会晤便结束了。
巴西勒和威尔逊与程敬祥、殷鹤成告别后先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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