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恐怕谁都不会相信。”
何宗文听见了,笑了笑,也用流利的法语答复他:“但是布里斯,我活的比以前快活。”
虽然外面杂乱,可是何宗文的寓所收拾得很整洁,里面是卧室,外面是留作办公和会客用的客厅,摆着书架和书桌。他的生活过得很简单,除了必备的生活用品,书籍几乎占据了半个房间。
何宗文先给顾舒窈和布里斯倒了水,他是个细心的人,倒之前先过问是喝热水还是冷水,可惜布里斯不买他的账,摇了摇头:“我记得我第一次拜访你时,你给我喝得是你们中国的大红袍,几万大洋就那么一点,现在倒好,只有白开水。”
何宗文也开布里斯玩笑,“你若是不喝,我就不倒了,正好热水也不多了。”说完又递给顾舒窈一杯温水,尴尬地笑了笑:“书小姐,不好意思,蔽涉简陋,招待不周。”从顾舒窈的穿着,何宗文能判断出她家境优渥,这样的大家闺秀如果挑剔也是正常。
却不料她毫不介意,没有半分犹豫,接过去直接喝了一口,笑道:“何先生,谢谢你,我正好渴了。”
他先是起先原有些窘迫,望见她笑了,嘴角也跟着上扬,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在原地愣了片刻,突然拍了拍脑袋,,不如说是一些简单装订的小册子,薄薄一本。
他递了一本给顾舒窈:“专业术语可能有点多,这你可以翻译么?”
顾舒窈随手一翻,这是一本介绍法国最新先进科学技术的书籍,的确有很多专业的词汇,但她之前正好陪外交人员与法方交谈时,有用到过,因此自信满满地点头:“没问题。”
“不过这本要的有些急,十天之内就要,可以么?”说着有递给顾舒窈一个笔记本,“你到时写在这上面就好。”
她笑着点头,又看了看窗外,“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他突然叫住她,“书小姐请留步。”
她闻声回眸,金色的夕阳正好洒在她脸上,是那样的耀眼,“何先生,还有什么事么?”
他笑,“书小姐,你是第一个连报酬都不问的人。”
说完,顾舒窈也笑了,她急于回到那个属于她的世界,只在乎与外界多建立联系,这样使她心安,使她觉得还有希望,“倒时你看了翻译的质量,你再定吧。对了,我怎么和你联系呢?”
“他想了想,我除了在书社任职,还另外兼了几分工作,可能不是很固定,要不你可以去联系布里斯,他的公司就在书社的旁边,三百零一号,他没什么事,每天都在的。”
顾舒窈跟着何宗文回头去看布里斯,发现他正靠坐在椅子上,而腿将搭在书桌上打起盹来了。
顾舒窈有些好奇,问何宗文:“布里斯先生做的什么生意?”
他想了片刻才道:“他什么生意都做。”说完走到布里斯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用法语跟他又交待了一遍。
布里斯本来还是睡眼惺忪,许是听说何宗文让顾舒窈去找他,顿时精神抖擞,笑着点头:“好的,好的,没有问题,乐意至极!”
顾舒窈回到陈公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提前将那书册藏进袖子里。不过,她坐的黄包车离陈公馆还有一段距离时,就远远看到陈公馆门口停了一辆军用卡车,十几个穿戎装的人正在往车下搬运东西,车底下佣人也在忙忙碌碌地接应。那黄包车师傅看见那么多当兵的,都背着枪杆子,有些怕,远远就停了不敢过去。
顾舒窈也理解他,便让他先走了。她记得陈夫人说那位姨太太要过几天才接回来,难道提前回来了?她皱着眉头往门口走,进门的时候往卡车上看了一眼,好些都用皮箱子装了起来,里面应该是些衣服。
正出着神,有人突然对她恶狠狠的开口:“干什么!想偷懒是么?居然还空着手!皮痒了不是?”
顾舒窈有些意外,因为帅府以及陈夫人的关系,之前在陈公馆,除了陈妙龄偶尔与她辩辩嘴,没有人敢当面对她这样说话。她抬起头一看,那个对她吆三喝六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六十来岁,满脸的褶痕,却仍擦着很重的脂粉。
她盯着那女人看,那女人反而怒了:“怎么还敢瞪我,你这样欺软怕硬的丫头我见多了,姨太太就不要好好伺候了么?”说着就要动手拧人。
顾舒窈因为害怕那本册子掉出来,行动稍微有些受限,幸好陈师长突然出来,因为急语气有些重:“住手!”
顾舒窈看到陈师长旁还跟了一个妆容艳丽、姿态妩媚的女人,明明怀着孕,却穿着紧身的锦缎旗袍,更显得小腹凸起了。她紧紧揽着陈师长的胳膊,娇滴滴地喊了一声“娘”。
陈师长的态度立即缓和了下来,对那个年长的女人道:“你认错了,她不是佣人,她是张氏的外甥女,也是殷少帅的未婚妻。”说完又跟顾舒窈介绍:“我是我新纳的姨太太静怡,这是她娘亲苏氏。”
陈师长只称呼陈夫人张氏,而不是我夫人亦或我太太,在他嘴中似乎也只是一个和苏氏一样无关紧要的人。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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