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田将莲儿和姗姗放在自己腿上坐下,又看了看端坐在身边的萱儿,柔声说:
「老爷这次是说真的,老爷已经是位极人臣了,照理都不需要我出战了,因为我
出征就占了别人的战功,长此以往是不行的。」
「萱儿,他说的可是真的?」,姗姗转头问萱儿。
「夫君说的对,父皇每逢战事,都会斟酌出战人选,能力最重要,其次就是
战功的分配,如果一直让一人独魁,那余下的人都会没有心思打仗了,因为没有
军功就没有官阶的晋升。」,萱儿经常在父皇身边打转,所以多多少少听父皇说
过。
「这还差不多,那你要记得,该逃命的时候就要逃,别逞能,活着回来最好,
而且你就要做爹爹了。」,姗姗的理由让人无法拒绝。
「我答应你们,一定活着回来,但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事。」
「等青萝衣玥来了,你们不许为难她两。」
「那两狐媚……」,姗姗看着莳田的样子,转而小声说:「那两位姐姐什么
时候来啊?」
「快马加鞭都要近两月时间。」
「哈?这么远?」
「远也很远,主要是山路难行,尤其过川贵费工夫,一半的时间都费在此地。」
「夫君,你要早点回来,往后这一大家人你可是主心骨。」,莲儿伸手抓住
莳田的一条胳膊,紧紧搂在自己怀里,她月事迟迟没来,想找个大夫来诊下脉,
看看是不是有了,但怕影响夫君出征的心情,心想等夫君出征了,再去寻个大夫
看看。
「夫君,萱儿祝你马到成功,萱儿会在家里听话,等你得胜归来。」,萱儿
最小,受不得这样凄凄惨惨的离别情景,眼睛此时都肿了。
「嗯,你们放心。」
一夜温情不舍,第二天莳田拒绝了从运河出发直抵苏杭的建议,只带着家中
侍卫数人,打马南下。
一路风尘,过驿换骑不表,七天过去,这才远远看到南直隶的城墙。
入城亮了符印,到了直隶府宣读了圣旨,大致了解了下各级官员,莳田又马
不停蹄的奔赴杭州,一样是宣读了圣旨之后,这才往自己的最终目的地,倭患最
严重的福建出发。
从京城出发到泉州之时,整整过去了十六天,这还是不停的换骑良马,此番
沿着海线南下,莳田也是从未这么累过,不是他喜欢被马颠,实在是一船直接到
了目的地,根本看不到此时的形势是什么样子,威风凛凛是有了,但那也只是有
个威风,与民情屁用没有。
一路过来,各县州府都是严查严防,一些小县因为自己没有乡民的印信,甚
至都不让自己进去,直到亮出印绶兵符,这才相信莳田几人不是倭寇的细作,千
里河山不说烽烟四起,但绝对是人心惶惶。
莳田也问过不少人,搞清了倭寇为什么难平,那些手持长刀的倭寇来去如风,
平时登陆烧杀抢掠没有规律,劫掠一番之后登船就走,等官兵赶来了,倭人早就
不见了,只能望浪干叹。
各省前任总督想过各种法子,但收效甚微,有驶着巨帆追的,有设伏下套的,
保守一点让百姓都进城的,各式招数层出不穷,但倭寇就是难缠,你开巨帆大船
去追,别看倭寇的小船破破烂烂,甚至连船帆都烂的像没人要的蚊帐,但他们的
船小头尖,破浪急速,大船根本追不上,放小船去追,往往又都成了倭寇的战利
品。
设伏下套也有好多,但倭寇吃过两次亏之后都学乖了,上岸之前先弄一些汉
奸细作四处打探,只要有一点风声就蛰伏不动,但百姓得生活,官兵也不是铁打
的,稍有松懈就着了道了。
莳田此时坐在泉州府衙后堂,看着一堆的战报直嘬牙花,旁边站立的几个文
武大臣看着莳田的面相,心中也忐忑,今年倭患严重,百姓死伤过千了,可官兵
硬是一个倭人都没砍到,谁知道这位上官什么脾气,要是一怒之下行天子特权,
自己几个乌纱难保。
「这些战报想必几位大人比我熟悉,几位大人如今可有良策?」
「总督谦虚了,我等几人策应也有些,但效果都不大,如今倭寇中肯定是有
熟知我中原风土的智将。」
「我一路过来也有耳闻,但仗还是要打的,不能因为倭人有了倚仗,我等就
放任了事。」
「总督英明,还请总督决断,我等必将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你们先退下,让我先静一静。」
「是,大人一路舟车劳顿,我等在聚涛楼摆下了宴席,还望大人晚些时候能
赏光。」
「我晚点去罢。」
「谢大人,我等先告退了。」
看着几人出去,莳田揉了揉眉头,陆战用血气之勇,纵横之策,步骑弓矢之
阵。可这海战怎么打,莳田是一点头绪没有,两边都是用炮轰,不对,倭人还没
有船炮,据说他们大型战舰极少,有也只有少数几门大炮,可对方不和你拼刚勇,
不与你战纵横,只为了偷袭抢掠,你防难防,打追不上。
莳田也是今天检阅才看到这般精良的大炮,以前在边关那城楼上的大炮,跟
这个完全没法比,不过也不怪戍边没有好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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