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军士一脚已经踏出巷口,他张开嘴巴,正要叫喊,忽然一条紫色的纤影从黑暗中飞出,像柔软的丝带一样,轻轻巧巧缠在他脖颈中,然后猛然绷紧。
那名军士沉重的身体被拖得横飞起来,刚在巷口一露脸,就又没入黑暗。巷内,一个穿着紫衫的少女一手挽着长鞭,一手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狗。
程宗扬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死丫头!你怎么会在这儿!”
小紫皱了皱鼻子,“你不来找我,人家只好来找你了。”
小紫收起紫鳞鞭,那名军士重重掉在地上,他颈骨已经被鞭子勒断,死得不能再死。
“大笨瓜,还不快走?”
“这些尸体?”
“我来处理好了。”
程宗扬二话不说,以最快的速度掠回租来的住处。惊理已经将屋内的血迹清理干净。那矮子躺在地上,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程宗扬收起匕首,吩咐道:“所有的东西都带上,立刻走人。”
惊理将地上遗留的刻刀、木牌,还有孙寿的衣饰都收拾起来,收进包裹。
孙寿抱着衣物,赤身luǒ_tǐ地瑟缩在墙角,充满畏惧地盯着案上,显然还没有从惊恐中恢复过来。那只海螺状的法宝静静躺在案上,赤红的螺壳又恢复成铁青色。程宗扬拿起来试了试,那件法宝份量颇为不轻,但没有感觉到任何波动或者威胁。
他一把收起海螺,接着扯过麻袋,把矮子的尸体塞了进去。然后拿起灯盏,将灯油泼到席上,随手一丢。火光在席上跳动几下,然后猛然腾起。
程宗扬道:“你紫妈妈来了,一会儿去金市的店铺,你先在这里看着,别让火烧得太大,伤到人。”
惊理笑着应道:“是。”
小紫抱着雪雪立在巷口,笑吟吟看着他,周围空无一人。
程宗扬往四周看了一圈,“这么快?尸体扔哪儿了?”
小紫笑道:“你问雪雪好了。”
小贱狗恰到好处地伸出舌头舔了舔鼻尖,一脸惬意地打了个饱嗝。
程宗扬脸一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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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市一隅,诚庆绸缎行。
店铺四壁各贴着一张禁音禁光的符箓,从外面看来,整间店铺黑沉沉,仿佛空无一人。然而店铺二楼,此时正灯火通明。
一支类似手电的灯具竖在案上,亮度调到最大,雪亮的光柱射上室顶,然后反射过来,将室内照得如同白昼。
那名矮子的尸体平躺在地上,他额上的血迹已经被抹拭干净,只露出双眉间一个狭长的刀口。另一具胖子的尸体放在旁边,他喉骨碎裂,脖颈扭到一边,双眼还残留着惊骇的神情。
一只血迹斑斓的玉瓶放在尸体胸前,旁边的蒲团上坐着一个珠玉般精致的少女,她左手抱着一只白绒绒的小狗,右手三指相扣,捏着一个法诀。随着她的呼吸,仿佛有一股邪异的气息在她身体周围涌动。
良久,小紫松开手指,“不行,他的魂魄也消散了。”
程宗扬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小紫试着搜魂,没有得到线索,也没有什么好失望的。
“他们两个修为都在sān_jí左右,那个矮子厉害一点,但也有限。不过他们有一件法宝,”程宗扬取出那只海螺状的物体放在案上,“专门用来克制狐族的,挺有意思。”
“这是幽海螺,但这么细长的很少见……咦?”
小紫常年在海中嬉戏,对海中生物了如指掌,略一注目便觉出异样。正要拿来细看,忽然她怀里的雪雪拱起身,浑身雪白的绒毛都炸了起来,接着发出一声狂吠。
那只海螺静悄悄躺在案上,青黑色的螺壳仿佛一块黑沉沉的铸铁,看上去毫无威胁,小贱狗却如临大敌,它体型迅速膨胀起来,雪白的绒毛变得苍黑,接着脖颈两侧一耸,左右分别伸出一只头颅,现出三头魔犬的本来面目,然后左边的头颅张开嘴,喷出一股烈焰。
海螺被烈焰裹住,下面的木案一瞬间就发黑炭化,要不是小紫打出一只光罩将火焰包裹起来,整座店铺恐怕都会被一把火烧干净。可那只海螺的外壳被烧得发红,却是纹丝未动。
烈焰消失,雪雪另一只头颅昂起,吐出一股冰寒的气息。刚被烈焰焚烧过的螺壳被寒气一激,发出一阵玻璃碎裂般的响声。眼看螺壳就要粉碎,壳上突然浮现出一串银色的符文,仿佛一条极细的锁链缠绕在螺壳周围,将三头魔犬吐出的烈焰和寒气尽数化解,发红的螺壳又重新恢复了铁青色。
小紫眼中异芒一闪而过,似乎透过螺壳看到里面寄居的魔物。三头魔犬中间的头颅张开嘴,还要再试,却被小紫挡住。
“好了。这里面是一只妖海蝠,它外形有些像章鱼,但触手间有一层肉眼看不清的薄膜,像蝙蝠一样。一般生存在海底深处,以螺类为食,非常罕见。”小紫道:“不过它和那只幽海螺都已经被人用法术祭炼过,成了一件法器。”
“法器?为什么它能克制狐族?”
小紫眼睛闪闪发亮,“我从来都没想到,妖海蝠竟然是狐族的天敌。”
“天敌?”程宗扬纳闷地说道:“狐族的天敌怎么会在海里?而且孙寿当时那模样,吓得魂都没有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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